他印象裡頭蘋果樹是挂滿蘋果的。現在時候尚早,還沒開花結果。景眏彥有些沮喪。
對于蘋果樹的記憶其實和江延挂鈎上了,有時候難以形容對于江延的感覺。
他回眸,站在不遠處,視線凝視着他的傅栖,傅栖察覺到自己暴露,幹脆直接盯着景眏彥看,擡腳向他靠近。
黑色的風衣修身挺拔,接近完美的身材讓他站立在那兒就成就了一番風景。那張富有韻味的面龐,并不是以輪廓分明著名,而是獨屬于傅栖的電影感。
景眏彥望着他走向他堅定的步伐,竟然有種想要張開雙臂擁抱傅栖的孤寂感。
風蕭蕭吹散景映彥微長遮蓋住眉眼的頭發,露出他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蛋,眼睛透露着絲絲悲傷得注視着傅栖。
景映彥身體不好傅栖是見識過的。
嘴巴是沒有閑着的,肉是一點不長的。景映彥跪趴起伏露出的蝴蝶骨尤為動人,細瘦的腰肢一掌就可以掌握,偏偏隻有屁股長了二兩肉,有些肉感。
現在站在那,穿着一件從行李箱翻出來的破洞毛衣,硬說時髦,死都不願意穿外套,單薄的風一吹就散掉了。
偏偏傅栖最心疼他,走上前。
像有某種預知能力,隔絕了世界的喧嚣,單箭頭得标注了景映彥。他克制住自己的行為,站在了迎風口,抵擋了春風的前進。
他側頭,景映彥彎腰,肩膀内扣,輕輕咳嗽。
傅栖體熱,外套是羊絨的,更加吸熱,裹到景映彥身上,寒氣被逼退似得消散。
傅栖自然而然得看向跟拍pd,動作輕熟:“天氣太冷了,還是多穿點好。”
太過親密總會惹人猜疑,更何況景映彥遇事就愛哭鼻子,被人罵總歸算不上好。
告别了蘋果區,輕車熟路得跟随農戶來到了草莓區,高聳的陽光大棚,這個季節正是草莓成熟期中最香甜時刻。
景映彥彎下腰,站在兩側的草莓細枝邊。手掌比劃,驚歎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學生:“有我半個手掌那麼大。”
景映彥抱膝蹲在地上,順着傅栖短暫停留的視線向前。
江延也來果園了。
景映彥騰地而起,動作不自然得躲在傅栖身後。
“我想去别的地方。”
他貼着傅栖,方才傅栖和導演商量了幾分鐘,導演短暫得離開傅栖的身邊。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江延莫名得黏上茗昔。平坦的土地上或許有塊大石頭。
他看見茗昔幾乎趴地的動作,又看見自己弟弟一臉緊張得拉住對方往懷裡拉,一副保護姿态。這個畫面着實詭異,因為茗昔的膝蓋沒有着地,他卻吃痛得皺起一張我見猶憐的臉蛋往江延身上貼。
視線太過矚目,江延察覺到開始四處張望。見到傅栖的那一刻,緊張的心情逐漸舒展開來,他扶着根本沒有受傷的茗昔走到了傅栖面前。
難以言喻此刻的心境,傅栖平淡的看向仍然在江延懷中的茗昔。
“不怕被拍?”
江延反應過來,“不會,我打過招呼了。”
傅栖的眼神幽深難測,腰腹的肌肉被景映彥不安的擰動,癢癢的,倒不痛。
傅栖有些煙瘾,最近好上許多,如今面對這一面狼藉的視線,眉心狠狠跳動。
“你這是打算公開?你喜歡他?”
這對于傅栖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的默認假想敵弟弟已經完全被踢出局了。他本來應該開心的,正因為對方是他弟弟,他的臉色算不上好。
他語氣變沉了些。
江延此刻也沉默了。
茗昔靠在江延身上,不知道是露出了什麼。
江延本來遲疑思考的臉出現了堅定的認同。
真不知道江延是真蠢還是假蠢。
微微抖動的人影被注視到,像放映大屏幕般将景映彥單拎出來,面對這一場鬧劇。
江延撇向傅栖身後,沒話找話得說:“景映彥,還記得我嗎,我們在機場見過。”
這句話無疑将景映彥推入風口浪尖,面對如此局面,他率先軟了腳,幸好傅栖托舉他的手,不然他現在已經摔在地上了。
音調虛弱的回複,沒有肉感的面頰硬是擠出兩坨肉,“對,我是您的粉絲。”
江延驚喜得握住他無力的手,景映彥瞳孔微縮。一秒不到,貼着他手的手掌迎來一記重擊。啪得清脆響聲,全場寂靜。景映彥擡頭就見到傅栖緊繃的下颚和漆黑的眼神,他嘴唇抿起,拉成一條毫無感情的直線。
他找不到作出這個行為的合理動機,轉頭,走開。
景映彥站在他們面前,更顯滑稽。雖然對傅栖非常抱歉,但此時此刻,唯一能夠依附的隻有傅栖。夾雜着利益的關系一點都不純潔,這是可恥的行為,不過景映彥還是追上傅栖,兩隻手圈住傅栖的手腕,示好得搖動。
“你生氣了嗎?我有點緊張,能别生氣嗎?”
張牙舞爪的性格又消失了。
隻有有求于人才肯乖巧聽話任人擺布。
傅栖深知這一點,行為卻出賣他,緩慢得前進,嘴上不饒人的說:“現在人家成雙成對,才想起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