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谕的孫總,景映彥還是有所耳聞的。
那個可怕的男女通吃,玩法變态的惡魔,他突然卸力得跪在地上,對于死亡的恐懼加深了不少。景映彥不可置信卻又覺得情理之中,他問:“你跟過他。”
茗昔的刀落在地上,“嗯。”
難以形容的和諧氛圍。
景映彥因為失力砸向地面的手掌心坑坑窪窪的都是小石頭壓出來的,“他威脅你了嗎。”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天谕的孫總是個下三濫的王八蛋,他慣用于用禁藥用于強迫漂亮的少男少女。跟了他的明星藝人或者網紅無一不會被拍下親密視頻作為威脅。
不過這其中竟然有茗昔,景映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孫利。下巴發酸,不可能看清的身體,血窟窿依舊湧現鮮血。
“你甘心嗎?你會坐牢的。”
景映彥的語氣染上了難以言喻的質問,好像該坐牢的人應該是他。
不過茗昔隻是再次勾唇笑了一下,以一種坦蕩的雲淡風輕的語氣說:“無所謂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把我恨的人全部殺光。”
他像是吐入心聲般對上景映彥的眼睛,茗昔的眼睛和他有三分相似,好勝得揚起,像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底。他靠着自己厮殺着來到了如今的地位。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吃鎮裡頭的那家包子鋪嗎?”
茗昔自言自語,自問自答得回答:“因為我根本不是什麼有錢的富二代啊,如你所見,或許你應該見過我的父母。”
“而這兒是我的老家,不過我家搬出去的早村裡人不認得我而已。”
“我有時候非常羨慕你,我感覺你真的很幸福,有錢,還有愛你,保護你的人,又有天然的演技。”
“我沒有演技,我隻能不斷的練才能做到你平時的發揮水平。”
“很嫉妒你,這部劇就是為你準備的。”
這個話語一抛出來,景映彥被不斷吸收的思緒打亂,他極力辯解:“不是的,我隻是剛好适合而已。”
茗昔嘲諷得看向他,以一種天真的看待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不過這其中又飽含苦楚。景映彥揪心得喘息着,感覺呼之欲出的真相正在揭曉。
“傅栖才是這部電影的真正編輯,《權謀》是他的故事。是他幾千個日夜的畢生之作,而你,是他欽點的男主角。”
無法言喻的情感擊潰着他,他瞳孔微縮。
依稀想起曼姐和他的交涉。
“這部劇,你走個過場就好了,這個角色一定是你的。”
當時他隻後悔在了要和傅栖同台的郁悶心情和迫于害怕景建德的威力下才接受了這部電影。難以置信這竟然是為了他親手打造的劇本。
風雨大得要将他完全擊倒,他茫然得開口:“你怎麼知道……”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憔悴。
茗昔十分坦蕩:“有一次他和黎思源在講話,我聽到的。”
“當時我剛被孫利抛棄還被拍了視頻,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當時在想,我要是找到一個能幫我對抗孫利的人該多好。傅栖是西陽集團的順位繼承人,沒有人剛和他對着幹的。”茗昔的眼睛一直注視着景映彥的反應。
景映彥終于從麻木中找回自己的靈魂,一切似乎都串聯在一塊兒,“所以你就去找了傅栖?想和他成為朋友?”
茗昔大方承認。
“對,但是我沒想到我熱情向貼他卻根本不理睬我,我放棄了,感覺可能是他這個人性冷淡就是這樣。沒想到,他喜歡的人是你啊,景映彥。我真的覺得你真好命。”
人生中或多或少有着心酸,景映彥的人生竟然是被人豔羨的,他的感知是茫然的。
他小時候非常想要死掉,因為人生太暗無天日了。
他在至暗的人生中遇到了江延,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份真誠的禮物。
一個蘋果和一個微笑。
這就像是霧霾天空中突然披荊斬棘出現的日光,一瞬間劃破雲霄,驅散了他的黑暗。
像向日葵一般給了他心生,讓他向死而生。
景映彥觀察着茗昔,茗栖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得劇烈抖動,他洩憤得砸向地面來緩解這種不受控制的恐懼。
像是為了給自己找補,他喃喃自語:“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是他逼我的。”
說到這,他又後退一步,神色恐懼得看向孫利。
孫利的手指顫動着,似乎還有生機。
茗昔再次握起了刀,景映彥沖過去,扯下茗昔手中的刀。刀刃毫不猶豫得割到他的手臂,他抱緊茗昔安撫得拍打對方情緒激動劇烈掙紮的身體。
緊緊抱住,給予安慰般脫力開口:“别忘了,你還有江延啊……”
茗昔握着刀的手逐漸松開,他終于抵不住着溫聲的安撫,俯在景映彥肩膀處低聲得大聲哭泣,“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騙誰,景映彥已經管不了了。
孫利惡有惡報,不過并不用搭上茗昔的生命。
景映彥曾經也有過這種魚死網破的心情,他想拉着景建德一起死。
不過,似乎這并不重要。他還有很多美好,他值得被愛。
原來權謀竟然是傅栖的夢境嗎。
傅栖問他為什麼不喜歡他的時候,是不是很難過?
不遠方傳來的着急呼喊聲讓景映彥連同茗昔都僵在原地,無法放映得愣了幾秒。
茗昔的瞳孔瞪大,又開始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