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默一大早被手機鈴聲吵醒,皺着眉頭不耐煩地接起電話:“誰啊?”
聽到另一邊的聲音後連忙坐起身,他調整自己的語氣,禮貌地喊了一聲幹媽。
“以默啊,是不是幹媽打電話打得太早了,打擾你睡覺了?”電話那邊傳來拜托語氣的中年女音,“要不是蘇蘇不接電話,我真的不好意思麻煩你........”
五分鐘後,顧以默打着哈欠來到隔壁的房間門口,伸手敲門。
“來了。”屋内傳來一聲慵懶的回應,随後木南蘇身穿白色小熊卡通睡衣,頂着一頭栗色亂糟糟的頭,接近夢遊的狀态出現在門口對着顧以默說,“有什麼事嗎?”
顧以默見狀愣了愣,他沒想到木南蘇真的住這裡,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木南蘇喊了他的名字,顧以默才如夢初醒,無語地對他說:“你怎麼從小到大手機靜音的習慣還沒改?幹媽聯系不上你,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你給她回一個。”
“嗯......”木南蘇靠着門框垂眼聽着,迷迷糊糊開口問,“還有什麼事嗎?”
“你這睡衣.......挺别緻的。”
話音落下,木南蘇猛一下驚醒低頭去看自己,紅着耳朵連忙關門,關緊之前還罵了顧以默一句有病。
“哎木南蘇你!”
什麼人啊這!你小時候有那麼幾次紙尿褲都是我給你換的,你什麼樣我沒見過?!
顧以默本身壓着的起床氣直接爆發,煩躁地踢了一下木南蘇的房門,回到自己房間裡試圖再次入睡。
翻來覆去絲毫不見睡意,顧以默崩潰地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十點。
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睡夢中.......總之肯定不是像昨天那樣被拽起來比賽,更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看天花闆!
顧以默放棄掙紮,決定洗漱收拾一下去練舞,剛出門就碰到木南蘇猶豫不決的模樣,好像有事找他卻又好像隻是出來透氣。
“顧以默。”木南蘇見他要走,連忙開口喊住他,“你知道這裡有什麼地方可以修行李箱嗎?我箱子壞了......”
顧以默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去,見木南蘇抿嘴看着自己,在心裡不得不承認木南蘇這副長相絕對是街邊商販會喜歡的類型。
好騙得很。
歎了口氣走到他面前,顧以默開口問道:“你行李箱呢?讓我看看,你去修行李箱人家保準坑你。”說着越過木南蘇,進到了他的房間。
木南蘇的宿舍也是極簡風裝修的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不過和顧以默的灰白黑相比,這裡的色調清新又幹淨,和木南蘇出奇地般配。
顧以默四處看着,木南蘇将房間布置得很整潔,從按照高低順序擺放物件的細節就能看出他的用心,唯獨一個在客廳敞開着的黑色行李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顧以默蹲下身查看。
“你最近要用行李箱嗎?”他餘光看到旁邊收拾好了的物品,猜測應該是要裝進去的。
木南蘇聞言點頭,“對,我還需要回家一趟把這些用不着的東西帶回去。”
顧以默起身回到自己宿舍,走到衣櫃前從裡面拿出一個小行李箱,推給身後跟着他一起進來的木南蘇,“你先用我的吧,那個行李箱如果沒什麼特殊意義就扔了吧,修的話還不如再買一個。”
木南蘇接過顧以默的行李箱,疑惑道:“你不用嗎?”
“我還有。”顧以默朝木南蘇笑笑,見他似乎在看一個地方,順着目光看去原來是自己平時用來放獎杯的架子。便走上前對他說,“怎麼樣?不要太羨慕我,”
木南蘇默默拿起在這一片金海中非常顯突兀的銀色獎杯,對顧以默眨了一下眼,并學着他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顧以默見狀也不生氣,任由着他在房間裡到處逛,直到顧以默看到他好像翻到了什麼東西,假裝自然地問他中午要吃什麼,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木南蘇一聽顧以轉移話題,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并不打算放過他,語氣有些急地問道:“多長時間了?我幹媽他們知道這件事嗎?”
“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讓人誤會的句式。”顧以默見躲不過去隻能坦白,走上前關上抽屜,無奈笑着說,“你别告訴我爸媽,沒事,畢竟沒有幾個人是完好無損地奪冠,你敢說你身上沒點毛病嗎?你和幹媽說了嗎?”
見木南蘇低下頭沉默不語,顧以默歎氣,從抽屜裡拿了幾盒藥放到他手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大學會突然選擇跳舞,但既然選擇跳舞,那就好好保護自己。”
木南蘇聽他猜出來自己的跳舞時間愣住,怕他追問自己,表情有些不自然,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緊抓衣角,悄悄擡眼看向顧以默,發現他并沒有注意這些松了口氣。
此刻顧以默的心思全在藥上,在心裡提醒着别把自己的藥給木南蘇,有些藥是強行止疼的,不能讓他發現。
他認真地查看木南蘇手裡的藥,耐心地說:“這個是緩解腰疼的;然後這個是你腳踝損傷的話,用這個膏藥挺管用的,還有這個......”
把他手裡的藥都解釋了一遍之後,顧以默見木南蘇隻顧着點頭,也不知道這人到底聽明白沒有,決定放棄這件事,幹脆和木南蘇說不知道怎麼用藥就來找他。
“好。”木南蘇笑了笑,“你剛才說那麼多,我其實就記住了你這一句。”
.......現在他揍木南蘇應該不會再被老媽打了吧?
顧以默朝着他翻了個白眼,拿起手機問他要吃什麼飯,一起點了。
木南蘇眨了眨眼,“不用了,我一會要出去一趟。”
說着和他道了謝,便開門走了出去。
顧以默往門口望了望,等木南蘇徹底走遠,轉身回到架子前,看着一個個獎杯和證書,他拿起昨天剛得的亞軍獎杯,用棉布一遍一遍擦拭着。
“師父對不起,希望您不要怪我今年世界賽我沒有發揮好,我明年肯定會替您完成遺願......”顧以默輕輕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