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默搖着頭笑出聲,無奈地安慰老媽說:“行行行,我和木南蘇去相親,我去行了吧。”
話音落下,剛剛哭得梨花帶雨的顧媽媽見目标達成,立刻止住眼淚将身子坐正,不失氣質地掏出手機玩着消消樂。
顧以默敢怨不敢言,隻好把氣轉移到在一旁看戲的木南蘇身上,滿臉哀怨地看着他笑得合不攏嘴。
木南蘇見顧以默在瞪自己,嘚瑟的同時故作無辜朝他眨眨眼,走到副駕門前對顧媽媽乖巧地喊了聲幹媽,将後座的車門打開坐了進去。
“你這是準備睡馬路嗎?”木南蘇發自内心地對顧以默問道,見他不情不願抱着背包坐到自己旁邊,木南蘇淺淺勾唇。
一路上顧以默難得沉默,他看着窗外發現這裡的景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印象裡剛剛開工的工地早已建成了高樓,以往最繁華的商場早已人去镂空.......
這座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就連一草一木,都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不過好在車輛行駛的過程中,顧以默還是看到了不少記憶裡的痕迹。
他中學時期經常光顧的飲品店依舊排着長隊,小學最喜歡去的小賣鋪門口仍然放着稀奇古怪的玩具,還有這條他走了十幾年的路........
一切仿佛都在變,卻又仿佛沒有變。
木南蘇全程都在悄悄看着顧以默,見他一路上一言未發地看着窗外,便能懂得他現在的情緒,将言語上的安慰藏于心底,靜靜陪在他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木媽媽将車停進小區的地下車庫後,一行人乘坐電梯回到家門口。
顧以默時隔四年再次進家門,看到這熟悉且沒有什麼變化的環境,壓抑一路的情緒湧上心頭,瞬間鼻頭一酸。
他連忙擡起頭,眼淚卻比動作快一步落下,趁着沒人注意趕緊伸手擦掉。
這四年,顧以默因為舞社一到寒暑假都會有集訓營,再加上比賽和教課,他幾乎抽不出空閑回家。
再加上自己的腰傷和精神狀态不好等各種原因,顧以默不願意讓爸媽擔心,就連過年都是在外面過的.......
“往裡走,堵門口幹什麼?”老媽催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顧以默莞爾回神,換了拖鞋拉着行李箱走到自己的房間,裡面的場景讓他再次愣神。
貼着深藍色壁紙的房間看着十分整潔,根本不像四年沒住人的樣子,床上的深色床單顧以默更是能看出這是新換上的,空氣中甚至還彌漫着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書架上放着的獎杯和證書依舊擺放整齊,顧以默向前走去,這才發現它們沒有一絲落灰的痕迹,卡其色的書桌更是沒有一絲雜亂。
他附身看向桌面上的相框,各個年齡的他高舉證書,擺放的順序莫名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成長鍊。
而相框旁邊,他和木南蘇兒時的情景也被相機記錄,一張張手掌大小的小照片被貼在裡牆,哭鬧玩笑的合照看上去直叫人懷念從前。
顧以默湊近查看,看到木南蘇那張嘴大哭的模樣不禁笑笑,順勢拉開書桌前椅子坐在上上,伸手打開寫字燈,熟悉的光亮突然讓他産生了一種錯覺。
好像自己隻是剛從離家不遠的學校回家而已,并沒有離開多長時間......
他此刻也突然明白,這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着。
真是......
顧以默勾唇笑着,起身将行李箱放在牆邊,坐在床上把背包裡的衣物收拾一下,便去木南蘇家裡找他。
走到木南蘇家門口伸手敲門,顧以默對前來開門的木媽媽笑着說:“幹媽,我能進來找木南蘇嗎?”
“你這個問題從小問到大,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來,進來。”木媽媽笑着招呼顧以默讓他進門。
顧以默輕車熟路地來到木南蘇屋子門口,對着裡面大喊:“木南蘇,我進來了?”
“等一下!我換衣服。”裡面傳來木南蘇急促的拒絕和物品碰撞的聲音。
換衣服需要那麼大的動靜?
顧以默在心裡奇怪,收回準備推門的手,走到一旁抱臂倚着牆等木南蘇的允許。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屋裡乒乒乓乓的聲音逐漸消失,顧以默面前的門緩緩打開,木南蘇滿頭汗地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