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他的老師是安國公,安國公一生鎮守大楚,從不說自己多機智多聰穎多會用兵法。
但他是天生的帝師,他這一生,三個學生。
一個是農民出身揭竿而起的太祖,一個是一個掌嘴勒令了半生的先帝,另外一個就是而今縱橫捭阖揮斥方遒,有朝一日定能平定亂世的小殿下。
安國一詞,他确實做了一生。
自從那日提審徐知章之後,喬柯也自知觸了褚星河的逆鱗,幾日躲着也不敢見人。
關鍵他是真不知道都徹同這些人也是一幫的,太子殿下和父親将自己叫回去的時候,他還想着典獄司的徐知章和裴易呢。
結果反倒沒想到,這一樁調虎離山之計,竟然叫東宮在自己面前把裴易給放了出去。
他現在是張口閉口說不清,同沈榮一樣,成了東宮的棄子了。
徐知章踩了一腳褚仲弦的事情朝中上下都知道了,本來就是紙裡包不住火,再加上薛銘辰暗中用了些手段,比那貼在安國公府門前的尋人啟事傳的還快。
褚星河的腿腳也算利索,宋清夢同他一起走,擔心他的腿,也不敢走的太快。
但是不知怎的了,他總覺得今天褚星河似乎格外的忙,走得也快。
雖說馬上就快過年了,但都徹去工部查材料的批準還沒發下來,不知褚星河這是忙着什麼。
“小舅舅,小舅舅...”
安國公正站在門口晨練,褚星河不敢太大聲的叫他。
每到這時候宋清夢就覺得有趣,還有些反差的好笑。
這九殿下在誰眼中都是個十惡不赦的形象,把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吓得不輕,怎麼一到自己這兒,就成了賴在别人家裡不走,還風聲鶴唳的無賴了?
對,就是無賴這個詞兒。
宋清夢抱着手臂走過去,推開門道:“什麼事兒不敢當着太公的面講?”
褚星河一手提着靴子,擡眼看着他道:“那可多了。”
“這也不像九殿下啊,九殿下不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管場合嗎?”
宋清夢這嘴也實在是刁,褚星河什麼不敢說他當然知道,隻不過他打定了不敢說這三個字,氣的就是他。
褚星河挑着眉頭,也不提靴子了,向後靠在床上,雙手撐着床闆道:“征南大将軍,你敢不敢湊近點兒說話?”
宋清夢眨了眨眼,看着他,笑意漸開,道:“不敢。”
這兩字一字一頓,撩着褚星河的心,竟有風情萬種的感覺來。
可雖這麼說,他還是将門關上,擡腳向褚星河走去,站在他面前道:“不敢,怎麼樣?”
褚星河看着他,沒有說話。
可他的眼睛卻好像銀河,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宋清夢本也是滿眼笑意,卻不料翻天覆地的被褚星河壓到了床上。
“我說殿下,你現在真是越發得寸進尺了。”
褚星河抿嘴一笑道:“得寸進尺怎麼樣?我還敢更冒犯。”
宋清夢輕笑一聲,一手挽住他的手臂,将人放倒,坐在了那人的腰上,另一隻手在自己身後緊緊摁住了褚星河的腿。
“我覺得殿下不能更過了,殿下有沒有聽過那首詩?”
“什麼詩?”褚星河擡手勾着宋清夢的頭發,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他說完,看着褚星河吃癟的表情,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用手指在他唇邊輕輕地點了點。
“你管我叫小舅舅,我卻要叫你殿下,這不公平。”
“怎麼說高一輩,也應該我坐在上面。”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被褚星河伸手扣住了後腦勺,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