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小殿下一直在說話,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時候褚星河的溫度,他的手在輕輕地顫抖,卻害怕捏疼自己一般,忍着力道。
人群來的快,散的也快,猶如洪水一般,說退就退。
宋清夢揉了揉肩膀,一時間站在那裡,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他想起自己方才說的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也不合适,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也很懂得如何讨人喜歡,現在才想明白,不但如此,他更懂得如何遭人忌恨。
他想去看看褚星河,然而頭還沒來得及回,就感覺肩膀上搭了個毛茸茸的東西,一回頭,便被褚星河攬到了懷中。
“小舅舅,你能不能答應我,交給我好嗎?”
宋清夢一怔,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了起來,蹙起眉頭。
剛剛被那麼多人質問,他沒覺得委屈難堪,可褚星河這話一出,他甚至來不及臉紅,隻感覺對不起眼前的人。
宋清夢攥着拳頭,半晌後擡起,輕輕拍了拍褚星河的背。
“對不起。”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的擁抱,也不是他第一次說對不起。
他這麼自信的人,從小就被推到了平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所以很多人聽見他說什麼,總覺得是站在權利上的藐視。
他一直以為,他眼裡的褚星河才是這個樣子。
現在才算明白,原來不管他能做什麼,想做什麼,其實絕大多數事情,從他身為宋晨的兒子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
都說命好,可是從小就沒了父母。
要說命苦,可是哪裡如蒼生火海苦?
褚星河聽着這三個字,将懷中的人摟的更緊了些。
“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錯小舅舅,我隻是...太開心了。”
褚星河放開他,激動道。
宋清夢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困惑,可是他的立場又不允許自己真的問什麼。
但他不用問。
他從來就不需要問,因為殿下會看出他想要的一切,和他茫然的一切。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你有任何一件事是錯的,哪怕你沖動的樣子,都是我眼中最好的,我隻是第一次看見你為我出頭,太高興了。”
宋清夢聞聲,别開視線,從脖子紅到了臉頰,小聲道:“說什麼胡話。”
褚星河見狀,低下頭,飛快地在他耳朵尖上輕輕啄了一口,道:“不是胡話,我對你從來都是最認真的。”
宋清夢渾身一愣,轉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挪回視線,眼睛找不到一個該放的地方,隻得拿出自己最擅長的事情:裝冷臉。
“雖然有些麻煩吧,不過麻煩多也不是這幾日的事了。”褚星河走在他身邊,悄聲道。
宋清夢聽見在說正事,問道:“我會不會給太公添麻煩了?”
褚星河剛想回答,話音還未出,迎面撞上了位熟人。
“殿下!清夢!”都徹拎着官袍向他們跑來,扯着衣袖擦了擦汗。
“出什麼事兒了?”宋清夢問。
“我還害怕你們出了事兒,剛才路過的時候聽到一些不太好的言論,于是孟大人立馬叫我來找你們,幸好......”
都徹看着他,喘着粗氣,斷斷續續道。
“孟大人?”宋清夢聽着這名字,有些耳熟又多了些陌生,緊接着便聽褚星河道。
“工部尚書孟大人,你昨夜剛翻過的名冊,今早便忘了,不合常理啊。”
褚星河這話說的自然,宋清夢聽的也理所當然,隻有一旁的都徹像是抓到了什麼與衆不同的詞,眨了眨眼,問道。
“昨夜,你們也在一起嗎?”
褚星河挑眉看向宋清夢:“我們住一起這麼久,他都不知道?”
宋清夢看向他,半晌沒想到自己能說什麼回答。
“我...我該知道嗎?”都徹疑惑道,過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拍手道。
“所以你們兩個真的是!!!真的是!不會是?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