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聞扶光安慰道,“休沐的時候可以睡懶覺。”
“那一共休沐幾天?”宿眉卿期待地看着聞扶光。
聞扶光:“一月兩日。”
宿眉卿心頭一哽:“誰家大宗門是這副德行,我不接受!”
一語畢,離他們近的人群突然傳來毫不掩飾的笑聲。
“這年頭,但凡能呼吸的那是兩眼一閉就是修煉。”那人嘲笑道,“也就師弟這樣的煉氣能人,滿腦子全是睡覺。”
“胡說什麼呢,人家可是尊貴的外門弟子。”他身邊站着的青年揚着下巴看人,陰陽怪氣道,“我們得叫人家一聲師兄才是啊。”
師兄?宿眉卿的目光落在了說話之人的衣服上,發現他們的衣袍紋路十分稀少,用的繡線也是偏銀的款式。
“原來你們是雜役弟子啊。”宿眉卿瞌睡醒了一半,他叉腰挑眉:“既然如此,那叫聲師兄來聽聽?”
還在嘲笑的兩人頓時語塞。
“叫你師兄?”青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也配讓我們叫你師兄,你不害臊?”
宿眉卿:“可是你們是雜役弟子。”
另一人硬氣道:“雜役弟子又如何,我們修為比你高,我們可是入了飛陽宗名冊的!”
宿眉卿:“你們是雜役弟子。”
青年心中一哽,他咬牙:“我們——”
宿眉卿:“雜役。”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吧?”青年隻覺得一股氣轟的一聲湧上腦門,他當即便要抽劍給宿眉卿一點顔色看看。
少年噔噔往後退了兩步:“你要做什麼!”
拿劍青年得意:“怎麼,怕了?你現在給我道歉我還能勉強原諒你——”
“長老——”宿眉卿大聲道,“長老長老,這裡有人企圖私下鬥毆!”
負責監督的長老修為不低,少年清亮的聲音響起時,他們便已經擡步朝着宿眉卿的方向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為首的長老神情嚴肅,他先是掃了眼宿眉卿,轉頭看向拿着劍不知所措的青年,“你為何拿着劍對着他?”
青年在長老面前面色發白,哪還有剛剛得意忘形的模樣。
他結結巴巴‘我’了個半天,最終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早課後自己去刑罰堂領二十鞭。”長老冷哼一聲,他揮袖将走時,目光又落在了宿眉卿身上,“你們幾個就是鶴行領回來的新弟子吧?本長老奉勸你們一句,行事太過張揚隻會縮短自己死期。未入名冊,你們也就是頂個空殼名号而已。”
“那就不勞長老您費心了。”花竟夷笑意盈盈,“飛陽宗的名号又不是什麼香饽饽,您要實在有本事,趕緊叫觀鶴行給個痛快。”
“你!”
“張長老。”男人身邊同行的長老給他使了眼色,“你和這群人計較什麼,趕緊走吧。”
“看他們這态度,怎麼感覺觀鶴行沒打算給我們留活口。”五诏雲皺眉,“隻是因為仙器的原因一直沒動手,仙器不至于這麼難拿吧,為什麼?”
林暮淵不耐煩:“怎麼可能,他立了誓不能傷害我們的。仙器又不是我們不給,是它消失了。”
“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一下等會的五圈晨跑吧。”花竟夷看向宿眉卿,“主峰五圈下來,饒是築基都會受不了,我拉你一把?”
宿眉卿搖頭:“我自有辦法。”
花竟夷狐疑地看了會宿眉卿,最終勉強在心裡說服自己相信他。
忽略剛剛的插曲以及飛陽宗奇高的點名效率後,一衆弟子很快就開始晨跑起來。
很快,花竟夷就知道宿眉卿的辦法是什麼了。
他綴在隊伍末尾,眼睜睜看着一縷金線擦着地面劃過,緊接着便是衣袍輕微的摩擦聲。
等花竟夷扭頭再看時,隊伍裡哪裡還有宿眉卿的身影。
對課堂安排有困惑?那就逃課。
這,就是宿眉卿的辦法。
“他就這麼明目張膽跑了?”林暮淵先是震驚,然後不贊成道,“他也太莽撞了!萬一這是飛陽宗故意試探我們呢?”
剛剛張長老說話的情形還曆曆在目,他們現在這個情況,焉知不是觀鶴行設下的圈套?
這種時候,老老實實待在隊伍裡反而是最不容易出錯的打算了。
林暮淵正說着,就看見聞扶光默不作聲直接順着台階跳了下去。
他氣急敗壞道:“他有沒有聽我說話!”
“那群長老根本就沒來。”花竟夷揮散指尖凝聚的綠光,他抓住機會,輕點地面飄飛而下,“别浪費時間在這些沒用的事情上。”
林暮淵咬了咬牙,跟在五诏雲後面直接跳了下去。
幸虧他們全部在隊伍末尾,所以即便他們消失,也無人發現和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