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隻聽到顧長亭大叫了一聲,就再沒傳出聲音來了。
玉羅刹不免皺了皺眉頭,摔死是不可能摔死的,但并不妨礙底下有什麼東西。
手電筒的光從洞口往下照,看去也隻是黑黢黢的一片,并沒有什麼人影。
“哧”的一聲。
洞口中忽然湧出一股急促的氣流,然後又恢複平靜。
玉羅刹心中一凜,來不及思考就跳了下去。
長靴踏在地面上,一股寒意從腳下傳了過來。
不等玉羅刹反應,一道陰恻恻的氣息在他後頸處吐了一口涼氣,“你……”
顧長亭口中剛吐出一個字來,一把斷刃猛然劃過他的腰間。
話也來不及說完了,他連忙退後一步,随即一道掌風像他襲來。
“等等等等!”顧長亭伸出手和他對了一掌,無形的氣流在兩人指掌間相撞。
顧長亭順手握住了他掌心,如同春風化雨一般消解了他的内勁。
“玉教主,下手這麼狠的嗎?”他好似心有餘悸的松了一口氣。
玉羅刹橫眉冷對,将手抽了回來,枉他還以為這厮當真出了什麼事兒,他冷聲道,“怎麼沒摔死你呢!”
顧長亭委屈巴巴的輕撓了撓他的手心,“玉教主這又是說的哪裡的話,好生的傷人心。”
“你還有心?”玉羅刹嘲諷的輕嗤一聲。
“怎麼沒有?”顧長亭靠近他一步,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貼在自己的心髒處,“這不就是嘛。”
玉羅刹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做,神色一愣,目光直直的撞進顧長亭的眼中。
青年的眸子盈潤如清泉在流動一般,看起來澄澈又真誠。不期然的,玉羅刹的思緒飄忽了一瞬,然後飛速落定。
他冷哼一聲,将顧長亭的手甩開,“花言巧語倒是不少!”
顧長亭的眸子閃了閃,随即笑道,“這怎麼能叫花言巧語呢?”
他走到一旁,視線在周圍的事物上遊離,話說的散漫,“我對玉教主說的話可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的。”
玉羅刹隻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并沒有吭聲。
顧長亭也不在意,從袖中又掏出了一個手電筒,動作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随着他的動作掉了下來。
“啪嗒”一聲,在寂靜的空間中尤為明顯。
一道嬌媚的聲音不斷的回響着——
“怎麼會呢?少主在妾身心裡就是最好的存在,便是教主也比不上的。怎麼會呢?少主在妾身心裡就是最好的存在,便是教主也比不上的。怎麼會……”
石觀音的聲音在這片空間中“餘音繞梁”經久不絕。
玉羅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令人膽寒。
顧長亭面上神色不改,從容淡然的将那隻錄音筆從地上撿起來,揣進袖中,石觀音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若無其事的抖了抖袖子,眼神卻沒敢往玉羅刹那裡看,“正事要緊,我就先去找那什麼海南六子了哈。”
說着就要邁步離開,卻被一道寒光擋住了去路。
斷刃在離他鼻尖一寸的地方,閃瞬間沒入顧長亭身旁的牆壁中。
顧長亭用餘光瞥了一眼猶在顫抖的劍柄,咽了咽口水,拔腿就跑。
他覺得英年早逝這個設定并不适合他,最起碼他目前還不想死。
“跑什麼?”玉羅刹似乎笑了一聲,但是聽起來好像不太發自内心,“倒是跟本座細說一下你的‘最好’啊。”
他周身的氣勢開始湧動,化作片片無形的刀刃朝顧長亭飛去。
顧長亭旋身躲過,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實在沒什麼藏身之處,隻能無奈地停下,雙手投降似的舉了起來,“尴尬的笑了笑,“玉教主,有話好好說,動刀動槍的多不好。”
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高尚情操”顧長亭毅然決然的把責任推卸給了石觀音。
不等玉羅刹走過來,他一拍手,說的那叫一個義憤填膺,“玉教主,我知道你心痛難耐,我也是實沒想到石觀音竟然是這麼一個見異思遷的人。但經此一事也足以看出她不是什麼衷心之人,玉教主還是早些處理了她的好。能為玉教主試出她的衷心程度也是我的榮幸,不用謝我!”
不得不說,玉羅刹對顧長亭的厚臉皮認知程度又上了一層樓。
石觀音藏的是什麼心思自然不用顧長亭來說,但他當時清理那些蛀蟲的時候石觀音卻是沒露出什麼馬腳來。
或者是說,還沒機會露出來馬腳。原以為是有什麼人提點她了,現在看來怕不是當初顧長亭從中橫插了一腳。
顧長亭心中盤算着玉羅刹的怒氣值在哪個檔位間徘徊。
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伸到了他面前。
玉羅刹擡了擡眉毛,“東西拿來。”
“什麼東西?”顧長亭裝傻。
心中嘀嘀咕咕,玉羅刹竟然不生氣?
啧,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