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亭眨了眨眼,“放心,以後會有機會的。”
玉羅刹:“……”不說還好,說了他反而是放心不了一點兒。
那方,無花面部劇烈抽搐,險些就要把“是你”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他就說熟悉感不可能來的無緣無故。
狗屁的東瀛來的!
這人分明就是顧長亭!
無花暗恨的咬了咬牙,他真是昏了頭才會真的以為顧長亭真死了。
壓下心中湧動的情緒,無花向他做了一揖,皮笑肉不笑,“在下可從來沒有見過公子你啊,公子還是好好想一想,不要認錯了人才是。”
雖然他心裡也拿不準顧長亭會說什麼,但這不重要,隻要他能離開這裡,“七絕妙僧”就一定會有不在場證明。
至于楚留香?
死了,才是他的好友。
——
“……葉城主,既然已經決定好了,那還在猶豫什麼?八月十五,可不要讓本王失望啊。”
火舌舐舔着宣紙,直到寸寸的将它染黑,然後吞噬殆盡,一片字迹也不曾留存。
窗外的梨花又散了一地,被風卷着飄起又落下,清晨的露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葉孤城的思緒飄的遠了,純白的梨花在他眼裡染上了殷紅。
區區一部殘書,要了他葉家上下一百餘口性命。
我該報仇的。
葉孤城在心中如此想着,很平、很淡,像是沒有任何情緒,或者說,這五個字便是他所有的情緒了。
他是平靜的,平靜中叫嚣着要不顧一切的拔出手中的那把劍,讓劍上沾滿仇人的血!
他的目光看向遠方,透過白雲城的山,穿過南海,一直、一直的看到那高居廟堂之上的天子。
他要颠覆他的驕傲,用劍洞穿他的心髒,來祭奠那些枉死的冤魂!
沉悶而有力的心跳聲在安靜的書房中格外清晰。
葉孤城拿起桌上的劍,又把劍合上,他合上了手中的劍,可心中的那把劍依舊在源源不斷的叫嚣。
合不上、合不了!
除非仇人死,除非他死。
立在周圍的劍侍都低下了頭,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因為,在她們都面前,站着一把要見血的劍。
手中的劍又被打開了。
“嘩啦一聲”,架子上擺放的花瓶終于承受不住似的摔了個四分五裂。
葉孤城合劍的手一頓,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你們都下去吧。”
劍侍們齊聲應了一句“是”,有條不紊地走了出去。
——
“胡鬧!”
手中的信紙化作齑粉,玉羅刹面帶怒色,重重的一拍桌子,茶具都抖了三抖,“本座不允許!”
這是顧長亭第一次見玉羅刹這麼生氣,但顧長亭一點兒都不高興。
因為,這氣是為了他兒子生的,不是為了他。
果然,還是不夠愛,不然玉羅刹怎麼不為他生氣呢!
雖然現在系統真的很像嘲諷一下他,但是……
[“人家兒子打個架都氣得不行!我TM都被綁架了,你就不能來救救我?啊?!”]系統跟他咆哮,[半個月了!整整半個月了!不是說好的來救我的嗎!]
系統怎麼會被綁架呢?
這事兒可就說來話長了。
當時他被玉羅刹的人跟着鷹眼老七還有老實和尚他們一起被送走,剛到碼頭,還沒來的及下船就被一群官兵給押送走了。
關鍵是押送他們的這些人有些不一樣,或許是涉及了一些比較重要的劇情,系統這段時間被天道盯的嚴,根本沒辦法回系統空間。
它讓顧長亭去救它,但顧長亭不是今天推明天就是明天推後天,一個月過去了,它還在這勞什子的地牢裡關着。
[“我正傷心着呢,明天再救明天再救。”]顧長亭為自己有這麼一個不省心的統又抹了一把辛酸淚。
都說說,這像話嗎?他這麼好的一個人,情人心裡隻想着他兒子,統子心裡隻想出獄。
唉!
他活的可真難啊。
系統無語的扣着鼻孔,[“你要不要聽聽你都在想着些什麼?人家親兒子人家還不能擔心了?還有!我就那麼活該待在勞裡?”]
顧長亭兀自神傷中,[“……”]聽不見我聽不見。
系統:[“……”]你大爺的!
玉羅刹氣的在房中左轉轉右轉轉,餘光一撇,就看見了顧長亭這個沒眼力見兒的。
大步走過去,看起來氣勢洶洶的。
我嘞個豆!
顧長亭也不傷心了,一個彈跳站了起來,“嗖”的一下蹿到了桌子後面,瞪眼看着玉羅刹,“你不會要家暴吧?!”
玉羅刹:“……”有的時候他真的會被顧長亭的腦回路給無語到。
他再沒品也不可能沒品到那種程度,當然,顧長亭作妖的時候除外。
“過來!”玉羅刹皺了皺眉。
“我不過去!”顧長亭瘋狂搖頭。
這樣子更像了。
“不要讓本座說第二遍!”玉羅刹深吸一口氣。
“那你說三遍?”顧長亭試探着道,他試圖苦口婆心的勸說一下玉羅刹,“阿玉啊,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不介意的,但兒子惹事兒,怎麼也怪不到我頭上吧?”
說那句“我不介意的”說的簡直淋漓盡緻的表達出了“我很介意”這四個字的含義。
玉羅刹看着他,似乎有些愣神,默了默,良久才出聲,“你真的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