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落後的顧長亭帶着玉羅刹看完了熱鬧,兜兜轉轉了大半圈結果還是在京城門口碰到了西門吹雪。
“嗨。”顧長亭笑嘻嘻的向西門吹雪招了招手。
西門吹雪的大腦有點宕機,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顧長亭,然後又看了看玉羅刹。
現在他需要面對兩個問題,第一是他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嗎?第二是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人旁邊站的人是他那個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父親嗎?
西門吹雪默了默,看向玉羅刹,“你怎麼在此?”
玉羅刹滿腔的父愛還沒蕩漾起來就被這個冷漠的問話一巴掌拍死在了岸上,他扯直了嘴角,“我是你父親,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對于這個控制欲強到可怕的父親,他不用想就知道玉羅刹是來幹什麼的。
抿了抿唇,“我必須戰,不要阻攔我。”
玉羅刹也皺起了眉,“這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他巴不得有人來給西門吹雪當磨刀石。但如今這個情況,葉孤城來決戰的目的根本就不純粹,更别提如今西門吹雪在劍道上根本比不過葉孤城。
更何況這是一個拿身家性命作陪的決戰,西門吹雪賭得起,但玉羅刹賭不起。
“我沒有任性!”西門吹雪直視着他,清澈的眼中盛滿了純粹的戰意,“葉孤城會是我的對手,無論成敗,我都要戰!”
玉羅刹的心中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焦灼,沒有一個父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寵愛的孩子去送死。
他上前一步,語氣是西門吹雪沒聽過的前所未有的冷硬,“在我面前你還沒有做這個決定的權利!”
“那你也沒有!”西門吹雪毫不退讓。
“我是你父親。”玉羅刹握緊了手,說再軟的話也掩蓋不了他骨子裡的專橫霸道,“阿雪,聽話。”
西門吹雪自然是表示聽話是不可能聽話的。
父子倆之間的氛圍可以說是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劍拔弩張毫不相讓。
顧長亭探頭探腦的問道,“你倆是不是要打一架啊?”
他有點興奮的搓了搓手,“我給你倆找個開闊的地界,就在城門口的話還怪影響市容的。”
說着就四處張望了一眼,還不忘提醒系統拿一個木筐出來,畢竟誰家賣藝不要錢啊?更何況“賣藝”這倆一個是西方魔教教主,一個是未來的劍神。這麼大的腕兒,看一次不得給個幾十兩銀子?
媽耶,賺大發了!
顧長亭嘿嘿的笑了兩聲,已經能看到自己的小金庫又壯大一圈的未來了。
他的興奮明目張膽到有點過于不顧兩個人死活了,但是很可惜,玉羅刹再怎麼生氣也不會不要面子到光天化日之下和自己的兒子大打出手。
“嘛呢?怎麼就不打算打了?”顧長亭不滿的撇了撇嘴,口中嘀嘀咕咕,“真的是,白高興一場。”
玉羅刹額角青筋突突一跳,“你就這麼缺錢?”
顧長亭攤了攤手,“我隻是比較善于賺錢而已。”
善于賺别人的面子錢嗎?
玉羅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顧長亭的臉皮為什麼這麼厚了,因為别人的面子都被他給賺走了,臉皮自然而然的也就厚了!
“别給我添亂。”玉羅刹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的顧長亭心裡哇涼哇涼的,整的跟誰還不會鬧兩下似的。
顧長亭當即一手撫眼,一手捂着胸口,面色沉痛,“好好好,有了兒子就不要情人了,玉教主你這話可真讓人心寒啊!”
玉羅刹:“……”
還不等玉羅刹從情人的抱怨中回過神來,就見西門吹雪滿眼複雜的看着他,“你……”
西門吹雪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對自己父親老了老了又迎來第二春了這種事作出什麼評價來。
半晌也隻憋出了一句話,“……他看起來還小。”
他知道自己父親這張臉還是很能騙人的,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麼能騙人。這個情人的年齡看起來不說是十幾歲的少年,但估摸着也就二十多歲吧,跟玉羅刹的真實年齡實在差太多了!
玉羅刹:“……”突然就被老牛吃嫩草的好突然啊。
好像有兩把無形的刀子紮在了玉羅刹的心髒上。
他語氣幽幽,“你覺得他年齡很小?”
“年齡很小”的顧長亭聞言羞澀一笑,“人家今年剛滿十八歲。”
天雷勾地火,這扭捏的語氣把玉羅刹雷的外焦裡嫩的,恨不得當場一巴掌把這個不說人話的玩意兒拍死,他面無表情的呵呵兩聲,“應該是一百八十歲吧。”
系統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笑,像是得了羊癫瘋一樣。
笑死!分明顧長亭才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妖怪,還“今年剛滿十八歲”個鬼啊。
西門吹雪看着這個詭異的“老夫少夫”組合還有一個疑似精神不正常的小孩兒,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他搖了搖頭,将腦中也逐漸不正常的想法甩了出去,似乎是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歧義,他又補充說明道,“我沒有妨礙你的意思,但你……還是最好不要欺騙他。”
西門吹雪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他是真的很懷疑玉羅刹會用自己那張能騙好多小姑娘的臉去騙這個新上任的情人。
自覺為父操碎了心的西門吹雪看着顧長亭又歎了一口氣。這歎的氣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感。
總結的來說大概就是——怎麼年紀輕輕,眼睛瞎成這樣。
玉羅刹真的很好奇自己在兒子心中到底是怎麼個樣子,難道他現在已經淪落到要考欺騙人才能找到情人的地步了嗎?
面對西門吹雪的複雜和玉羅刹的自我懷疑,顧長亭十分慷慨大方又無私的擺了擺手,自我感動道,“沒關系,我不嫌棄他的!愛情嘛,就是要偉大一點!”
有的時候忍無可忍那便無需再忍了,玉羅刹給了他的後腦勺一巴掌,“閉嘴!”
顧長亭捂着腦袋,委屈巴巴的閉上了嘴,閉嘴前還又嘀咕了一句,“算了,誰讓我大度呢,不跟你計較。”
西門吹雪的腦門上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号,“……你竟然還打情人?”
玉羅刹:“……”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玉羅刹覺得自己在自家兒子心目中的形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顧長亭也是樂得挑撥離間一下他們的父子關系,誰讓情人眼裡隻有兒子的,這可不行啊。
他彎了彎眸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吵歸吵鬧歸鬧,在城門口丢人是大可不必的,皇城腳下有皇城腳下的特色,那就是不論少了什麼都不會少了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