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獄裡留的都是他的親信,金九齡倒也不怕有誰走漏了消息,他輕蔑一笑,“雲公子這是誰的哪裡的話,即便蛇王不是他殺的,本指揮使處置一個江湖上有名的大盜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
“殺不殺的先放一邊,但兇手沒抓到你不急着抓兇手,反倒是急着找人頂罪。原來你這麼有自知之明的嗎?”顧長亭面上帶笑。
“大費周章抓來的哪有現成的好用。”金九齡直接坦坦蕩蕩的說了出來,左右他們錦衣衛的名聲向來不好,也不多差這一點。
“說得好!”顧長亭想給他鼓鼓掌,但奈何一隻手死活動不了。
那好吧,顧長亭免為其勉的拍了拍玉羅刹的手背完成了這個“鼓掌”的動作。
金九齡扯了扯嘴角,有些更搞不懂這個雲亦真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了。
顧長亭繼續套話,“你說當初在那個什麼地方沒人能殺了蛇王,可江湖人殺不了,不代表你們殺不了啊。”
廊坊集位于東市,那裡常年魚龍混雜是不假,但也正因為它魚龍混雜官府的人也才好辦事。
“你是說是我們的人殺了蛇王?”金九齡冷哼一聲,“荒謬!”
“這如何能叫荒謬呢?”顧長亭決定幫他回憶一下,“你忘了你那天還非禮過魏統領了嗎?”
那天!
金九齡的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縮,雲亦真竟然認出他來了?
他的氣息有一瞬間的躁動又瞬間平複下來,“真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主打一個死不承認。
顧長亭把一隻手揣進袖子裡翻騰了幾下,隻見他指尖上寒光一閃,幾根明晃晃的繡花針就被他拿了出來,“我這兒可還有證據呢。”
顧長亭朝他咧出一口大白牙。
金九齡盯着那三根繡花針神色不變,“雲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這還不夠明顯嗎?”顧長亭聳了聳肩,“我的意思就是,你殺了蛇王啊,我親愛……咳,繡花大盜。”
說到“親愛的”三個字的時候,顧長亭的手心被玉羅刹猛掐了一下。
玉羅刹的眸子沉了沉,顧長亭可是什麼話都敢往外亂說亂講,親愛?和誰親和誰愛?
“那雲公子可是認錯了。”金九齡壓住砰砰直跳的心髒,“這繡花針分明是女子才用的物什,我可不會用。”
顧長亭“啊”了一聲,話音忽的一轉,故意歪曲事實,“誰說隻有女子才會用,還有,你可别以為你那天穿的跟個鬼似的我就認不出來你,暗戀魏統領嘛,不丢人。”
“誰看得上他!”金九齡忍不住反駁,他喜不喜歡男人另說,就算是喜歡男人他也不會喜歡那個五大三粗的莽夫。
“那你那天晚上還撲他懷裡。”顧長亭馬上接道。
“那分明是你踹……”話說到一半,金九齡上頭的大腦迅速的冷卻下來。
顧長亭樂了,“說漏嘴了吧!”
這誰又能想到呢,京城裡位高權重的錦衣衛指揮使竟然是無惡不作的繡花大盜!
面對衆人複雜的目光,金九齡的面色徹底黑了下來,他冷哼一聲,“那又如何?沒有證據你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這裡可都是……。”
不等他說完,顧長亭就把證據拿出來讓他看了,一直錄音筆中重複播放着他自己的“供詞”。
金九齡都沒來得及思考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大腦飛速的運轉,“江湖上多的是會口.技的能人異士……”
顧長亭默默地放出了他錄下的影像。
金九齡忍了又忍,良好的修養再也繃不住他了,他破口大罵,“你踏馬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尋常人類可沒有這種手段。
顧長亭一臉深沉,既然金九齡問了那他也就順口編了,“我其實是一個神仙,看不得你如此殘害百姓特意下凡揭露你來了。”
我可去你的吧!
金九齡猜測這大概是奇門遁甲一類的東西,隻不過在江湖上不怎麼顯山露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