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冷笑一聲,“倒是讓朕看走了眼,太平王的野心看來也不必皇叔少上多少啊。”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點了幾點的南王臉色難看極了,他也沒想到不論是葉孤城還是雲亦真會在這麼個緊要關頭反水。
“你們……你們……”南王抖着手指了指葉孤城又指向了顧長亭,“你們竟敢欺騙于本王!”
“唉?”顧長亭頗不贊同他的話,“聰明人之間的交易怎麼你為他能叫騙呢?”
“那依你的意思,覺得被騙的都是蠢貨了?”宮九幽幽出聲。
“話也不能這麼說。”顧長亭羞赧一笑,“但你要是飯你要非這麼想的話,我也沒辦法不是。”
宮九:“……”呵呵。
顧長亭笑完就将視線轉向了葉孤城,催促道,“葉城主,咱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動作可要快些。”
說不得什麼時候陸小鳳可就帶着人殺過來了。
葉孤城沉了沉眸子,架在朱佑樘脖頸間的劍又貼近了他幾分,“不知陛下,可還記得我?”
顧長亭插了一句話,“建議你動作快點,不出意外的話咱們現在應該是反派。”
嗯,反派死于話多這個薛定谔的規則普遍适應于所有人。
葉孤城皺了皺眉,顯然也知道現在的時間緊迫,默了一兩秒問出了他壓縮凝結後的唯一一個問題,“當年南海葉家,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聽了他的話,朱佑樘瞳孔微縮,随即垂下眼簾,再擡起時又不見絲毫變化,“葉城主這話說的奇怪,朕可從未離開過京城,哪裡知曉南海有個什麼葉家。”
話說的越多,對朱佑樘自然就越有利,陪葉孤城多打幾輪太極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在場的幾個人大概除了顧長亭之外沒幾個不急的。
最起碼站在一旁的宮九都恨不得直接幫他先一劍捅死了朱佑樘再說。
莫名其妙就“被”造反了的人是他,若是朱佑樘活下來了,那死的第一個人自然也是他。
宮九覺得,自己也還年輕,不想莫名其妙死的那麼早。
他冷了冷眉眼,“你到底殺不殺?”
反正謠言造都被造了,倒還不如順勢而為,至于這個場子,他早晚有一天能在顧長亭身上找回來!
葉孤城深吸一口氣,“你不必狡辯,該查的我早就查過……”
“哧”的一聲,刀劍入肉。
豔紅的血滴濺到了葉孤城的眼睫上,顫抖了兩下,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住手!”
剛踏入禦書房的門檻,陸小鳳心中一跳,晚了!還是來晚了!
禦書房内,葉孤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大腦有些宕機,他的劍,還沒出手的啊?
宮九收回出劍的手,冷哼一聲,“磨磨蹭蹭,婦人之仁!”
衆人的目光看向朱佑樘,之間一把軟劍插在他的胸膛中,血滴不斷的順着銀白的劍刃滴落,在地面上彙聚出一灘血迹來。
啊這……
顧長亭适時的給他撒了點鹽巴,“那你這仇到底是報了還是沒報?”
自己手刃仇人是一回事,仇人死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該說不說,葉孤城心裡是真的很憋屈。
他籌劃了那麼多年的事兒,憋着滿腔的怒火要找仇人質問,卻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上,再沒有人能更比他知道這種感覺了。
“來人!”這個時候姗姗來遲的魏子雲才如夢初醒一般下了令,“捉拿叛黨!”
禁衛軍湧入禦書房中将裡面的人重重圍住。
“捉拿什麼叛黨?”顧長亭深深地看了魏子雲一眼,語氣微妙,“叛黨那不是死了嗎?”
聽了這話,衆人心思各異,南王卻是心中一喜。
難不成這雲先生是還要扶他兒子上位?
“長亭!”陸小鳳也是滿心錯愕,不禁失聲。
顧長亭掠過陸小鳳,看着魏子雲面不改色,“南王謀反,想要以其子替代皇上,這底下死的人可不就是南王世子嗎?有什麼好驚訝的。”
這可真真的颠倒的好一手黑白!
但偏偏魏子雲還不能說他的錯處,要一個蠢笨如豬的皇帝自然比不過要一個城府極深的皇帝好,但這件事的前提是……朱佑樘沒有真的威脅到魏子雲。
正如朱佑樘握住這把叫做魏子雲的劍道刀背,但卻忽略了他可能是一把雙刃劍。
一不留神,便會将自己反噬的體無完膚。
顧長亭勾了勾唇,擡了擡手,隻見禦書房的屏風後又走出了一個人,同樣的五爪金龍袍,除了氣質上有所差别,完全看不出有什麼錯處來。
魏子雲握着劍默了默,良久後推一步,向着那位鮮活的“皇帝”行了一禮,“微臣罪該萬死,竟然險些認錯了聖上。”
這位聖上抖了抖手指,眼神飄忽了一瞬方才輕咳一聲,“魏…魏卿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多謝聖上。”魏子雲起身,掃了一眼四周的禁衛軍,“反賊已經伏誅,臣等,先行退下!”
言罷,就帶着人押着南王離開了禦書房。
看着自己父親被人押送着離開,南王世子有些焦急,可對上顧長亭似笑非笑的眼神後又慫唧唧的熄了火。
待禁衛軍都退去了之後,陸小鳳看着顧長亭張了張口,驚愕的有些語無倫次,“長亭你…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