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忍不住悲從中來,我一下撲到他懷裡哀歎:
“怎麼辦悶油瓶,我的小金庫一下就少了四件寶貝,我好心疼。”
他可能沒想到我話題轉得這麼快,半天沒出聲。
“要不…”
“打住。”我知道他要說什麼。
“想都别想。”
我在他懷裡換了個姿勢,嘟囔着:
“所以你以後要多幹活兒,咱們家請不起家政了。”
他輕聲笑了一下,又在我頭上摸了一把。
我總是無法拒絕這樣無聲的溫柔。
“诶走了走了,吃飯去吃飯去。今天送了這麼多禮你得多吃點兒知道嗎?把禮金收回來!”
我拽着他起身,避開他視線。
這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還能不能改了?
我明天就去皮膚科挂個号治敏感肌!
晚飯極其豐盛。
按我奶奶的意思是說明天保不齊又有哪家親戚來串門兒,怕有外人在場吃不盡興、所以今天就算我們的團圓飯。
老太太舉着酒杯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在大門口的方向。沒人說話,但我知道我們都在想同一個人。
罷了。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太多、恣意妄為太難。隻要都平平安安活着,也算是一種圓滿。
老太太比所有人都通透。
所以她隻是多看了兩眼,就接着有說有笑聊起來了。
“小邪啊,”
老太太叫我。
“你們倆這次回來多待幾天吧,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看一眼悶油瓶,笑着跟他點點頭。
“還沒想好,不過準備出國一趟,結個婚度個蜜月、順便逛一圈兒。”
“對了二叔,幫你侄兒媳婦辦個證呗?”
“噗…”吳二白一口菜差點兒噴出來。眼神兒在我和悶油瓶間轉來移去,好半天都驚魂難定。
“小兔崽子。吓唬誰呢。”
吳二白生氣了,倒了滿杯酒遞給我,
“說好的茅台喝到飽呢?你把這杯幹了,别說護照、就是結婚證我也得給我侄女婿弄一個。”
我媽大呼小叫地要來攔酒,我爸眼觀鼻鼻觀心吃花生米,我奶奶笑着看我們鬧騰、順手給悶油瓶夾一筷子菜、笑眯眯地看他吃下去。悶油瓶…悶油瓶坐在我旁邊,認真地吃着我奶奶夾的菜,眼睛長太陽穴上似的、我剛喝完一杯後就收走了杯子、換了個小酒盅給我。
我奶奶瞅見笑開了花兒,
“乖孫做得對。小邪以後是有人管的啦,老二你可不能再欺負孩子了。”
吳·本桌上唯一的單身狗·二白很是委屈。
委屈到怒吃兩塊東坡肉。
“不行了…”
二白認輸。
“走吧大哥,咱倆喝口茶消個食兒。”
我奶奶拉着悶油瓶神神秘秘地要給他看什麼東西,還不讓我跟着。
于是我隻能陪吳太太看了會兒電視,還因為get不到她的笑點淚點被趕走了。
我,吳家小三爺、大過年的在我自己家,被迫成了個孤兒。
于是我溜達着去後院兒想看那棵櫻桃樹,就發現倆老頭兒坐在樹底下思考人生。
大冷天的,他倆是真抗凍。
我想了想,徑直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