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每天就這樣過着,直到在一個星期六,他才正式擁有了一個不嫌棄他的男性朋友。
張圓圓坐在闆凳上,一會兒看手表一會兒看手機,她突然站起身來,雙臂撐在講台桌上。她厲聲道:“今天是星期六,但是我們班英語這次總體考得不好,所以,四點鐘準時到校。鞠露荇,沒來的記名字。”
班長鞠露荇點了點頭。
“咱們班完形填空不太好,我們今天考張卷子,你們好好複習啊……好了,下課了。”張圓圓剛說完,下課鈴聲就響了起來,她急忙收好了自己的電腦小挎包,走出了教室。
“啊……還要考試……”
“煩不煩啊……”
“傻逼吧……天天考試,都給你考了第一了你還發神經……”
“……”
同學們怨天怨地怨老媽,沈庭背好了書包,起身準備走人。
突然,好像有人抓住了他的書包,他竟一時覺得空氣薄稀了起來。
“喂,沈庭。”李苗直接塞給他二十塊錢,“你要是去二中的話,就幫我帶一個楊枝甘露和檸檬水,要蜜雪冰城的,再幫我帶一個五塊錢的掉渣餅,剩下的那一塊錢是你的路費。”
沈庭隻能說“好”,不能說“不”。
“嗯好。”沈庭面無表情的把錢塞進右邊還沒有裝東西的口袋裡,“急嗎?”
“急。”李苗立刻就回答他了。
對方的語氣中并沒有絲毫的強制,但沈庭卻感受到了滿滿的強制和壓迫感。
他跑出了教室。
(去二中的路上)
沈庭沒帶手機,他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車。
他隻能慢慢的自己走到二中。
春晖出了門的正前方就是阜南的好學校阜南一初,而阜南一初的右邊就是教育局。
沈庭每每路過教育局時,都會低下頭繼續往前走着,就仿佛放棄了散發着聖光的寬敞的大道,擠進了黑霧彌漫的狹窄的小道裡。
以至于後來他才知道,不是光明放棄了他,而是他在剛開始時就拒絕了光明的救贖。
正當他沉思之際,突然一個聲音紮進了他的腦海裡。
“沈庭。”
那句話就像是一道由閃電組成的光鞭,直直的向那團纏繞着的毛線劈了過去。
零零散散落在心底。
他應了一聲,那人又叫了他一次。
“沈庭!”
沈庭停下來了,旁邊一個騎着小電瓶的人突然闖進了自己的視線裡,他側着臉去看,隻見徐奕看着自己。
“你要去哪?”徐奕問。
“我去吃個飯。”沈庭回道。
“吃飯?”徐奕看着他,輕輕的皺了皺眉毛,“學校附近就有啊,你閑着沒事走這麼遠幹啥。”
“……”沈庭沒說話。
“是不是他們又讓你買東西了?”徐奕問。
沈庭回道:“嗯。”
“誰讓你給他買的?”
“……”沈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李苗。”
“你要去哪?”
“二中。”
“坐上來。”徐奕示意讓他坐在自己的後面,“我帶你去,用不了幾分鐘。”
沈庭見周圍的車輛越來越多了,便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