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宋川抱着沈庭去洗澡。
水流劃過身體,沈庭還是有點敏感,身子輕輕地顫栗。
宋川擠了一點洗發露,幫他洗着頭發,發絲潮潮的,沈庭必須要他抱着,不然就站不住。
“咳咳咳……”沈庭低頭輕咳,宋川輕拍着他的後背,淋浴頭裡的水撲在頭上,溫熱,沈庭覺得還有些癢,動了幾下身子。
“别動,乖乖。”宋川說,鏡子裡映出兩人依偎的身影,“我怕又要讓你在這裡哭半個小時,現在身上都是紅的,洗完澡早上我去買藥。”
“癢。”沈庭看着宋川,擡眼,要把宋川的魂兒攝走,“上午,你去上課,不準,曠課。”他說話斷斷續續的,嗓子沙啞,“我在這裡,睡覺,醒了之後,給你,收拾東西,等放假了,我們就,直接,走人。”
“我不想去上課,可以讓蕭桢替我去,沒人會發現,”宋川幫他洗好,先給擦幹身子,“我怕你太累了,幫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傷了身子。”
“輕點兒擦,”沈庭說,輕皺着眉頭,“腿根那裡的皮,磨得很疼。”
“好。”宋川抱起他,走出浴室,輕放到床上,又去給沈庭找能穿的衣服。
半晌過後,他又把沈庭樓進懷裡,為他穿好所有衣物。
沈庭的脖頸處有一大片梅花,穿上外套應該還能遮住一點兒,但其他裸露出來的肌膚,手臂,指尖,腳踝,都有一圈紅印子。
現在是淩晨三點半,他和沈庭一同入了夢鄉。
“乖乖,宋川穿好衣裳,彎腰親了親沈庭的額頭,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又輕,又溫柔,“我去上課了,餓了就跟許榕說,他今天沒課,可以幫忙帶飯。”
“嗯……”沈庭翻了個身,困得眼皮子都擡不起來了。
“如果不想吃食堂裡的菜就跟我說,我給你點外賣,到了許榕會幫你拿。”宋川見沈庭點了點頭,伸手撩了一下沈庭的頭發,露出有着深刻咬痕的後頸,“今天就不紮頭發了,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
“好……”沈庭嘟哝着。
宋川關上門,和蕭桢在樓下碰了面。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啊,宋川?”蕭桢邊跑邊捶了他幾下。
“嗯。”宋川被蕭桢拉去晨跑,身上起了些薄汗。
“沈庭怎麼沒和你一起來晨跑啊?”蕭桢問他。
宋川思索了一下,回道:“他起不來。”
“幫你收拾東西啊?”蕭桢看看他,“真溫柔賢惠,便宜你了。昨天晚上給許榕收拾到大半夜,他還跟我說談戀愛就要給他收拾房間。”
“你真信了?”宋川說。
“沒有啊,”蕭桢笑了,“我就由着他吧,畢竟他先追的我,追了太半年我才同意。”他伸手,把宋川脖頸上将掉的創可貼揭掉了,“哎,你脖頸受傷了?創可貼都被汗浸透了,掉了。”
“誰讓你揭的?”宋川不太高興,頓住腳步,“給我。”
“你脖子上的……”蕭桢也停下了,湊近他,“好深的一個……吻痕?”說罷,他反應過來了,立馬又把創可貼摁了回去,“我去,我不知道,對不起。”
“……”宋川看着他,蕭桢試圖給他的外套扯下來,一扯開,露裡面紅痕星點的肌膚,他又傻眼了。
“你和沈庭……”蕭桢盯着他看,“有夜未眠了?”
“沒有。”宋川生氣,自顧自地往宿舍的方向走。”
“還騙人,都瞞不住了你還騙我,和之前一個樣。”蕭桢跟了上去,“你去幹啥?”
“回宿舍,拿創可貼,”宋川瞥了他一眼,“不然馬上不好上課。”
“我跟你一塊。”蕭桢跟着他。
“我叫了他好幾遍,他都沒醒。”許榕坐在凳子上玩手機。
“真好看啊。”蕭桢盯着沈庭,又打了宋川一下,“你真有福氣。”
“哦,真有福氣。”許榕翻了一個白眼。
“别誤會啊,我口嗨一下哈哈。”蕭桢又跑過去哄許榕。
“怎麼了?”沈庭醒了,見他們都盯着自己看,身子僵了一下,“你們……怎麼都來了……”
他咳了一聲潤了一下嗓子:“怎麼都盯着我看?”
“乖乖,“宋川打開飯盒,裡面的小籠包泛着香味,“起來吃個早飯,吃完再休息。”
“我沒刷牙。”沈庭的嘴裡被宋川塞了一個小籠包。
“看着你吃完我才放心走,吃完飯再刷牙。”正在宋川和沈庭說話之際,許榕突然拉着蕭桢站到了門外。
“嘴巴還能再張大一點嗎?”宋川又夾了一個小籠包,遞到沈庭嘴邊。
“能”,沈庭咬了一口,“隻是裡面破了,有點兒疼。”
“你的虎牙很尖,”宋川輕聲說,“昨天劃倒我了,也有點疼。”
沈庭感覺今天特别餓,伸手打開另一個飯盒,裡面裝的是皮薄餡大的肉蒸餃,他聞言手頓了一下:“别提昨晚了,太羞恥了。”
“好。”宋川說,往吻痕處貼了一個創可貼,又拿了幾個,“我去上課了,有什麼事給我發消息。”
随後,他湊在沈庭身邊,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如果那裡還是不舒服,就給我發消息,我會讓許榕離開。我知道你不好意思。”
“好。”沈庭說。
宋川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後就走了。
宋川下樓的時候,正巧碰到了拿着外賣上樓的許榕。
“買的芙蓉蛋花湯,給沈庭補補身子。”許榕說。
“好,送過去之後你就可以走了,”宋川回道,“錢我會轉你。”
“不要錢,”許榕看着他,“我純粹就是想跟他交個朋友。蕭桢在下面等你。”
“好。”宋川往樓下看,“适度交往就行了。”說罷,他就下樓了。
這個人是不是有占有欲?
許榕心想,上了樓。
把外賣拆開,放在正在吃東西的沈庭面前:“給你買的,事後你肯定很虛,補補身子。”
“謝謝……”沈庭點了點頭,在心裡大叫:啊啊啊你怎麼也知道了!
“我走了?”許榕問。
“走吧。”沈庭說完,許榕就輕輕關上了門,離開了。
沈庭喝完芙蓉蛋花湯後,終于感覺自己吃好了,他把内褲脫下來,躺在床上,盡量放松身子。
許榕給他發了消息:你和宋川要結婚了嗎?
沈庭驚慌失措:啊?沒有啊,還挺早呢現在。
許榕:我感覺你們好像要結婚了。
沈庭:哪有哈哈哈哈……
沈庭結束這個話題後合上眼睛。
該結婚了嗎……
宋川正在專心上課,沈庭突然給他發了消息。
乖乖:許榕走了。
宋川:好。
乖乖:為什麼我現在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而且,我還特别餓。
宋川:因為你被榨幹了。
沈庭又覺得太羞恥了,沒回信息,去刷視頻了。
宋川一直等到下課了還沒等到沈庭回他的信息,蕭桢拉他回去,各自收拾東西去了。
宋川進了門,沈庭還躺床上,在睡覺。
他的睡眠突然變得很淺,一聽見腳步聲就醒了。
“刷牙洗臉沒?”宋川坐在床邊。
“刷了。”沈庭看着他,“上完課了嗎?怎麼回來了?”
“上完課了。”宋川說,“在群裡發了一些注意事項什麼的,然後才回來。”
“當班長真不容易啊。”沈庭感覺身子不是很疼了,坐起來靠在牆上,“聽說大學要有點兒才藝什麼的競選班長才會更容易,你當時有什麼才藝?”
宋川回想了一下:“開學幫女生和其他身材比較瘦小的男生搬東西,雖然是蕭桢硬要我陪他去幫忙的。蕭桢還讓我和他一起上去表演才藝,還有李瑾。”
“表演的什麼?”沈庭問。
“蕭桢讓我站那,想和我一起跳舞,結果他自己摔倒了。“宋川說,“然後他想和我一起表演防身術,結果他沒防好,我給他打倒了。”宋川看着笑的沈庭,”李瑾的還挺好,是唱歌,幸好那首歌你唱過,不然我也沒法唱。”
“什麼歌?”沈庭看着他的眼睛。
“祝你愛我到天荒地老。”
“你唱那首歌挺好聽的。”沈庭穿着褲子,發現自己能走路了。
“我也這麼覺得。“宋川回道,”因為你教過我。”
“走路沒什麼問題了,就是還有點兒疼。”沈庭在屋裡走了幾圈。
“你在這等我,我去拿外賣。”宋川揉了揉他的腦袋,“黃焖雞米飯還有果茶。”
“好。”沈庭回道,低頭看看還有什麼東西沒收拾。
等宋川回來後,沈庭正在陽台晾衣服。他用手捏着衣角,看看有沒有曬幹,白衣襯衫掖進腰裡,纖細。下身是黑色西裝褲,褲腳被他編起來,露出雪白的腳踝。
“吃飯了寶寶。”宋川走到他身旁。
“都幹得差不多了,馬上就可以收回去了。”沈庭剛想收衣服,宋川就直接把他抱起來了,抱到桌邊,飯菜已經備好了。
“宋川,你又這樣。”沈庭說,“每次都這麼任性。”沈庭看着他,“每次一抱就給我抱起來了,顯得我好柔弱。”
“你太輕了。”宋川說,“我的臂力,分明是你練出來的。”
沈庭喝果茶的動作一頓,咳了幾下,擡眼和宋川對視。
“不要這樣看着我,”宋川想笑,”再怎麼撒嬌我也會對你實話實說的。”說後他笑了出來,“乖乖,你想歪了嗎?”
沈庭突然想到昨夜宋川在自己耳旁的輕笑聲,吻咬耳垂的動作,潤濕的手指,以及,一聲又一聲親密的稱呼。
他立馬回過神來,埋頭吃飯:“吃飯吧。”
出租車來了,宋川把沈庭紮進腰裡的衣服扯出來,先讓他上車,自己和司機一起把行李整頓好,最後才上了車。
“怎麼不讓我紮腰穿?”沈庭輕聲問他,“你的衣裳有點長。”
“怕有人垂涎你。”宋川回道。
沈庭頭頂着大問号,沒回話。
等兩人到家門口時,葉落正在陽台讓小白曬太陽,把它自己濕透的毛曬幹。
“回來了?”葉落趴在陽台上。
“你怎麼在這兒!”沈庭笑着說,剛想給宋川拎行李箱,宋川沒讓他碰。
“葉落,下來,幫忙拎東西。”
宋川看向葉落。
又被當成工具人的葉落:“……”
“什麼!”葉落有點震驚,“小庭明天晚上五點半的火車!”
“是啊,才來幾天啊。”宋川說,“要在安徽待到九月份才會回來上學。
“這麼久?”葉落開了一瓶冰鎮可樂,喝了一口。
“宋川這個畜生,昨天晚上……”蕭桢在他耳旁輕聲說。
“啊!”葉落吓到了,一臉震驚地盯着宋川,“我就說小庭大熱天的,怎麼還在穿長袖!”
“噓!”蕭桢說,擡眼往廚房看了一眼,沈庭和許榕在做飯,“馬上沈庭就知道我們都知道了。”
“宋川你别喝了,都醉了。”葉落想把宋川手上的玻璃杯搶過來,卻又被宋川打了回去。
“别阻止他,等他醉透了,咱們玩真心活大冒險,玩個通宵。”蕭桢一肚子壞水。
“我還沒見過宋川醉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樣子。”葉落說。
“雞精。”沈庭說,許榕幫忙給他打下手。
“你先把菜端過去吧。”沈庭說,“謝謝你過來幫忙。”
“要是宋川沒有醉他自己就過來了。”許榕說,端着幾盤菜走了。
沈庭尾随其後,衆人開了啤酒,空氣中彌漫着酒香和佳肴的香味。
“怎麼醉了?”沈庭看着宋川,“誰灌他酒了?”
“沒人灌,”宋川一直盯着他看,我自己想喝的。”
“喝醉了就别喝了。”沈庭把酒瓶移到蕭桢面前,“我沒弄主食,你喝了這麼多,馬上就吃不下菜了。”
“可以開動了嗎?”葉落蒼蠅搓手,蠢蠢欲動。
“可以了。”沈庭笑着說。
五人開始吃菜,沈庭沒喝酒,和葉落一起喝着冰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