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時間越早安全,最好是虛構特征,還要契合他本人對外給人感覺的價值觀和審美觀。
陳方旬沒有理想型,從小到大也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他對所有人的分類,都是麻煩和不麻煩兩類,然後在這兩大類裡面根據屬性标簽分小類。
分多了,對标簽都失去了興趣。
腕表嘀嗒嘀嗒走動,辦公室内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各自帶了壓抑的意味。
陳方旬的左手虛虛搭在右手上,掩飾了右手食指細微的輕點動作。
歎息過後,他深吸一口氣,臉上帶了一絲怅然若失,開口道:“它……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脾氣很直率,叫……說話的時候聲音是帶着點低沉的慵懶,很喜歡批判人,很毒舌,不過其實很粘人。”
“長相也很清秀漂亮,眼睛明亮有神,運動的時候格外矯健……對世間的一切都格外好奇,精力沒有耗空的時候。”
陳方旬臉上的怅然若失被懷念的笑意取代,他想着自己少年時代悄悄投喂的那隻街頭惡霸狸花貓,笑意都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我那段時間過的很困難,如果沒有它陪着我,我很難想象要怎麼熬過來。”
狸花貓每天準點準時和他見面,一見面先喵喵罵他,然後一爪子踩他腳背,踩完後陳方旬給它喂飯,立馬眼神變清澈,叫聲也跟着變嗲,腦袋蹭着陳方旬小腿不放,在他腳邊打轉。
那段時間對陳方旬而言的确稱得上輕松與美好。
甯善淵的心裡湧上難以言喻的酸澀。
他并不明白這種情緒為何會産生,卻獨獨在陳方旬談論那位白月光,面上流露的懷念與期待時出現。
心髒像是被扯了一下,他卻有些茫然。
他并不擅長應付他的情感。
甯善淵強行把走散的注意力扯回來,專注陳方旬的陳述。
隻不過陳方旬越說,他越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類似的人。
毒舌愛批判,好奇心旺盛,說話語氣懶散漫不經心……
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隻好開口問道:“你很愛Ta嗎?”
陳方旬鄭重地點了點頭,沒忘記自己扯那麼多的目的:“我在等它回來。如果讓它知道我已經結婚,它會難過的。”
“我不想讓它傷心。”
雖然它已經和别人跑了。
他喂了那麼多飯,那隻冷酷無情的貓直接跟别人跑了。
但陳方旬沒有繼續說,等待白月光回來就足夠了,再加就要變成等待已婚的白月光離婚回頭看看他了。
那劇情就不是深情,而是狗血苦情了。
他對白月光的深情陳述完畢,隻希望甯善淵不要再進行辯論,讓他再給這個故事加上情深不壽、不和白月光結婚就會死這些亂七八糟的元素。
打消這個念頭是最快的方式。
甯善淵沉默片刻後,對他道:“我明白了,和你訂婚的确——”
“小甯少爺!”
楊慧書的聲音在辦公室外外傳來,陳方旬和甯善淵的交談被迫中止。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穿着衛衣的男生站在門口,望向甯善淵時,聲音不可避免低了下去。
“哥。”
他喊道。
眼鏡往下滑了滑,陳方旬沉默地站起身,開始計算沙發到門口的距離,要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裡離開這個房間。
“甯尋弈。”甯善淵走向他,眉間緊皺,“你是怎麼從房間裡出來的?”
“我——”甯尋弈的視線膽怯移開,又像是想起什麼,重新鼓起勇氣與神情嚴厲的甯善淵對視。
腦子裡另外的人選被排除,隻剩下甯尋弈。
陳方旬迅速把他的個人信息想了一遍,和甯善淵是堂兄弟,比甯善淵小了九歲,今年剛上大一。
父母目前都在甯氏工作。
根據過往在甯氏工作時與他接觸的經驗來看,甯尋弈的性格意外單純。
“是不是他放你出來的?”甯善淵看着甯尋弈猶豫的神情,忽地厲聲問道。
“是!我求小霜哥放我出來的!”甯尋弈雙手緊握成拳,上前一步逼近了甯善淵。
陳方旬沉默地離他們遠了一點。
現在孩子不知道吃什麼的,個頭長得格外好。他一米八七,甯尋弈快和他差不多高了。
隻是這個小霜哥,不知為何聽起來總有點熟悉。
“他真的瘋了,還嫌不夠亂嗎?”甯善淵低聲罵了句,門外卻傳來一聲嗤笑。
“甯善淵,你引以為傲的克制去哪兒了?”
陳方旬回過頭,齊元霜懶懶散散走進來,一把将甯尋弈扯到了身後。
怎麼齊元霜也加入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