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竟風大概是覺得這一層清空隻剩他和沈廷佑在,可以很自由。
樓萬霄拽了拽陳方旬的西裝下擺,帶着他和齊元霜找了個絕佳的隐匿點開始圍觀。
陳方旬為了五十萬忍了。
他長這麼大,被拽着看戲,偷看做賊成這樣是第一回。
齊元霜拽了拽他的衣袖,把他拽到樓萬霄的輪椅後。
“讓那傻子擋在我們面前。”他偏過頭,用氣聲對陳方旬說。
他靠的有點近,陳方旬與他貼近的地方忽地生出戰栗。淺淡的消毒水味道絲絲縷縷滲進鼻腔,他有些不适應地收回視線,也就沒注意到齊元霜悄悄上揚的嘴角。
齊元霜垂下手,衣袖與陳方旬的西裝袖口輕輕擦過,衣袖布料的摩挲聲音并不響,然而落在他們之間卻像是驚雷。
陳方旬的手指勾了勾,還是沒刻意挪開手臂。
齊元霜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加深幾分。
他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持之以恒做一件事,對齊元霜而言并不是難事。
無論是幼年時期,還是成年,一旦投以注意,必然會堅持到底完成。
陳方旬在腦中飛快計算了一遍剩下的房貸,盯着樓萬霄的後腦勺,把還沒談下的合作方想了遍,讓工作充斥了他的大腦。
“廷佑,我給你的權利似乎有些太多了。”安靜了一會兒的辦公室終于傳來一點聲音,偷偷圍觀看戲的三個人終于把注意力移到了辦公室裡。
樓萬霄小聲對被迫擡頭看戲的陳方旬道:“方旬哥,那張照片好像被發現了。”
“什麼照片?”齊元霜同樣壓低聲問道。
樓萬霄記仇,根本不想搭理他。最後是陳方旬一臉無可奈何地開口解答:“沈先生手裡有我的照片。”
“方旬你是偶像嗎?”
“齊醫生,這個時候就請不要說這種話了。”
“可你不應該随便動我的東西!”沈廷佑站在樓竟風面前,手裡抓着一個老舊的錢包,“我難道不能擁有屬于我自己的東西嗎?!”
“也許我應該重申一次我們結婚時的條件。”樓竟風姿态閑适坐在沙發上,十指交疊搭在膝蓋上,茶幾上是一張老舊的相片。
相片内,穿着校服的少年人神色陰郁,背景是破敗的街道。
“你對我不應該有隐瞞。”他看向沈廷佑,銳利的視線幾乎要将沈廷佑淩遲。
樓家人都有副好相貌,樓竟風的容貌張揚妖異,是邪肆俊美的長相。沈廷佑站在他面前,臉色蒼白,幾乎無處遁逃。
“那是張什麼照片?”齊元霜小聲問。
“我不知道,我沒看過。”陳方旬回他。
樓萬霄本來是帶陳方旬過來看熱鬧,想讓陳方旬知道這群人都是瘋子,隻有他才是最合适的那個選擇。
全然沒想到齊元霜這個礙事的也過來,整個氣氛徹底發生了變化。
“隻有我看到那張照片,但我不會說的。”他咬牙切齒道。
“誰問你了?”
“這隻是一張照片而已,我能隐瞞什麼!”沈廷佑幾乎是嘶吼出聲,但樓竟風沒有任何觸動,仍舊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他漫不經心開口:“隐瞞你早就和我的助理有私情?又或者說,你和我結婚,就是為了接近我的助理?”
沈廷佑的臉猛然白了。
齊元霜和樓萬霄齊齊回過頭看向陳方旬。
陳方旬:“……我一無所知。”
他才是最無辜的那個!
樓竟風輕而易舉抓過沈廷佑的手腕,強行将他拉到自己的懷裡:“這麼害怕做什麼?”
沈廷佑的呼吸有些急促,坐在樓竟風的大腿上,克制不住地發抖。
“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樓竟風捏着他的手指,沈廷佑緊緊盯着他,不敢說一句話。
樓竟風慢條斯理道:“方旬是我曆任助理最優秀的一位,這樣想,似乎也有情有可原。”
“和他見過面了嗎?”他話鋒一轉,擡眼與沈廷佑對視。
沈廷佑艱難地點了點頭。
“我厭惡隐瞞。”樓竟風擡手,直直掐住他的臉頰,“也許我應該讓我得力的助理來這兒一趟。”
“我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如何?”
齊元霜和樓萬霄齊齊轉頭看向陳方旬。
陳方旬默默拿出手機,把手機鈴聲調成了靜音。
“不要!”沈廷佑掙紮着開口,他抓着樓竟風的手腕,發狠似的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先生,我求你,他什麼都不知道。”
陳方旬的手機從手上掉落,齊元霜眼疾手快接住,忍着笑,克制地拍了拍陳方旬的肩膀以作安慰。
沈廷佑跪在樓竟風面前,樓竟風俯身,壓迫感十足地盯着他。
齊元霜在辦公室外看得咋舌,卻忽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他的手肘碰了碰無語到極點的陳方旬,拿出手機打了一串字給他看:【方旬,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個人的臉,有點熟悉?】
陳方旬回神看見他的文字,一臉狐疑地看向辦公室内。
一坐一跪,那兩張臉就在同一畫面内,他專注地打量着那兩張臉,發覺齊元霜的疑問并不是空穴來風。
陳方旬越看,眉間越發緊皺。
那兩張臉,很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