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情況比鄒阿姨家好很多,除了門鎖被凍脆了,用鑰匙根本打不開,不得已用斧子把它劈開,造成一些損壞外,整個院子跟她離去時一模一樣。
跟其她居民不同,汪姝家的院子裡水泥地上停了好幾輛機車,四周散繞着一些零零散散的機車部件。
“我媽我爸根本沒時間打理花園,以前也想過弄點花花草草的,最後全變成枯草,看着就心煩。”汪姝對晚涼說。
她的手摸過院子裡一副大理石做的茶桌,笑道:“我爸就喜歡在這裡喝茶,但是夏天院子裡蚊蟲多,冬天又冷,我和我媽根本都不理他。”
“請進。”汪姝打開陽台通往花園的門,把晚涼請進屋裡,呂恺也半貼不貼地蹭了進去。
晚涼擡眼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雖是老房,卻十分寬敞亮堂。紅木的全系家具,擺設既優雅又有格調,這都是汪姝媽媽精心挑選布置的。
牆上貼着許多汪姝的照片,把她從滿月酒到第一次拿到拳擊賽國獎再到自己的拳館開幕剪影等重要和不重要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
隻需要看着這些照片,晚涼就覺得自己對汪姝的了解更多了幾分。
汪姝把這些照片一張張地揭下來,當着呂恺的面不好收進打包袋,就先用繩子捆了,放到用來當掩護的背包裡。
這裡許多事晚涼插不上手幫忙,就在沙發上坐着看汪姝忙。呂恺在一邊老實地站着,一會兒站累了又改成蹲下。
與此同時,“綠色家園”裡,忙了一宿的張教授等人也短短歇了一覺,正準備喊上武昭去聚集大家一起讨論接下來的社區紀律和日常任務。
武昭興沖沖抱着豬,剛走進樓道裡,就被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響吸引了注意。
一聲可能還隻是有人嫌麻煩,樓下又沒有人,幹脆把垃圾抛下去完事。可是隔了一會兒,又一聲傳來,還帶着凄厲的尖叫。
下意識把MP5拿出抱在懷裡,武昭學着影視劇裡女特工的樣子在消防通道的小窗前站好,往外探視。
4棟的樓下,兩個沒摔死,卻扭着身體在地上爬不起來的人呻吟着,聲音在冰面上回蕩。
這是什麼情況?
不等武昭自己想出緣由,隻見4棟6樓的一戶人家,再次打開了窗,一個人影被推到窗邊,掙紮不過,很快墜地。
其實冰面齊平5樓,這個距離實在不算太高,但被推下的人沒有做任何準備,又被扒掉了厚軟的外套,前兩個還算幸運,隻是斷了腿,後面這個直接脖子着地,沒了聲息。
武昭傻眼,怎麼還沒聽說被喪屍攻入樓道,她們自己和自家人打起來了?
那戶人家正是吳明任雪家。
趁着晚涼她們把樓下喪屍掃清,吳明悄不出聲地就學着她們的打扮,給自己也防護得結實嚴密,然後溜到6棟去。
任雪實在覺得這樣做太危險太沒有必要,家裡又不是斷炊了,何必這麼早就冒險。
“能不能别去啊?我害怕。”任雪眼淚汪汪地哀求吳明,但吳明豈是把老婆話放在心上的人?
“你們女人家懂什麼?滾開,少煩老子!”吳明不耐煩地甩了她一巴掌,“今天把牛腩炖了,等我回來和表哥下酒吃。”
大概是任雪哭得太傷心,怕她回來帶着情緒不好好幹活,吳明還好脾氣地在出門前親了她一口作為安慰。
借住在他家的親戚——也就是他表哥和表哥父母,看他要出門忙問道要去哪裡。
吳明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去想辦法搞槍的,别看他對表哥一家多妥帖,這些小心思可也不會說出來。
“我和老曹讨論一下業委會的事。”吳明敷衍道。
“好,注意安全啊。”他舅舅囑咐道,等人出了門,往沙發上一躺,用手指着任雪命令道:“你去把家裡再打掃一下,把昨天我們換的衣服手搓洗了。真不知道我們家小明怎麼看上你的,又懶又饞。”
他嘴裡罵罵咧咧的,任雪也是一如既往地懦弱承受,頭也不敢擡地就進了衛生間。
可是。
吳明還能回得來嗎?
其它幾棟還要繼續搞業委會,這些天人人能看到她們樓裡人走來走去的。就是她們4棟,時不時也能聽到其她鄰居開門開窗窺探外面情況的動靜。
隻有6棟這些天連個動靜也沒有。任雪甚至有注意到,夜半時刻,不論是燒火取暖還是開個小夜燈照明,其它樓洞總歸是有個光亮,隻有6棟黑漆漆的。
她這些話當然沒有和吳明說,跟他說了他也不會聽。
任雪自己倒是越想越冷汗直流,吳明必然回不來了。
吳明為人當然不好,但是作為老公,他該掙的錢也掙了不少,也願意給自己花,平時隻是被打罵幾句,任雪也不放在心上。
但現在他人都要沒了,她總不能任由他家的親戚把自己和他的共同财産和小家繼續霸占着吧。
這麼想着,任雪唯唯諾諾地一個一個請這些人進屋,再一個一個地暗示他們脫衣服,然後直接開窗戶推了出去。
看着窗下這些人像蟲子一樣邊叫邊亂爬,任雪害怕地哭出聲。
天呐,要是有個人能給她作主就好了,現在她隻好一個人承擔家裡的一起了。
沒等任雪關上窗,她猛然看到6棟裡分明走出來幾個人。
不會吧?她們沒事?那吳明該不會也沒事吧?
不對,這些人裡分明就沒有吳明,吳明跟她們又不熟,不可能會被留在6棟。
這麼想着,任雪放下心來,繼續害怕地把自己裹在被子裡。
那邊,武昭也注意到了從6棟走出來的那幾個人。
這幾天,小區裡安安靜靜的,大家家裡都有存糧,如果不是為了建造冰屋的可持續發展計劃,她們1棟也不會這麼熱鬧。
這麼想着,武昭謹慎地架起槍,用視鏡觀察她們。
看起來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甚至她們的神态還蠻緊張的樣子,好像在擔心喪屍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
眼見着她們就要鑽進1棟,武昭出聲喝止:“你們不要亂闖!到底想幹什麼先說清楚。”
那幾個人聞聲停下腳步,很快找到了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
其中一個對着武昭的方向說道:“我們本來就是鄰居,之前有一些誤會,現在我們隻是想解開誤會,繼續一起合作。”
她又說了一些,言辭懇切,态度也很好。
武昭除了直覺怪怪的,卻也說不出哪裡有毛病。
“不許動,子彈可不長眼。”這麼吼出去,槍依然架在窗口不動,武昭悄悄聯絡了張教授,“張老師,您看看現在怎麼辦?要不我下去和她們面料?”
不等張老師回話,不知從哪兒射出一隻弩箭,直穿樓下為首那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