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悠看向她,隻感覺那雙漂亮水潤的眼裡好像藏了淬毒的鈎子,有着緻命的吸引力,令人明知危險,卻依然忍不住想要靠近。
拉住脫缰亂跑的思緒,何悠收回自己的手,試圖去夠滾落到一旁的手電筒:
“這裡是鑰匙的地方,對吧。”
田黎眨了眨眼,笑着說道:
“姐姐……是在問我嗎?”
摸到了手電筒,将這個重要道具塞回挎包裡,何悠從這片看不見的柔軟上跳了下去。
正要伸手拍去褲子上的灰,何悠就看到了褲腳處早已幹涸的暗紅血迹。
田黎從她身後飄了過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何悠收回思緒,她暫時想不出小黎突然爆炸的原因,因而隻能将精力放在尋找鑰匙上。
雖然鑰匙不是這個遊戲的通關方式,但是隻有拿到它,才有可能達成最終的完美結局。
何悠現在對通關方式一無所知,唯一的線索就是順着鑰匙而來的。
所以,她必須要先找到這枚鑰匙。
樓層和地圖對得上,何悠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間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是單人間,布置不算高檔,但也還算幹淨整潔。
何悠暗自感歎了幾聲,想起自己遙遙無期的升職加薪,心裡惆怅了幾分。
不過,這點擔憂并未阻止她手上的動作。
左上的文件夾被一個個打開,何悠快速翻動着文件,卻見那些文件和之前倉庫裡筆記本上的字一樣,都是鏡像的。
何悠仔細辨認了一下,應該是什麼公司的财務報表,就是書寫的年份有些久遠,像是十幾年前的樣式。
翻動間,她聽見了有什麼金屬物件掉出來的聲音。
何悠彎腰看了看,并沒有發現掉落的物件。
剛要直起身子,田黎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她微微倚靠在辦公桌邊,一縷長發從耳後滑落散下,看向何悠的視線中滿含甜甜的笑意。
田黎确實長得很好看,笑起來更漂亮,是那種讓人一見就能心曠神怡的明媚美。
見何悠不說話,田黎攤開手,露出掌心中一片小小的鑰匙:
“喏——”
“姐姐光顧着翻東西,東西掉了都不知道。”
何悠接過她手裡的鑰匙,發現這枚鑰匙小得可憐,看起來不像是遊戲提示裡鑰匙的樣子。
那這枚鑰匙一定能打開什麼東西。
何悠把鑰匙擱在一旁,繼續翻找着辦公桌上的東西。
田黎湊了過來,指了指旁邊唯一上了鎖的抽屜:
“姐姐你看。”
何悠順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而後繼續手上的工作:
“嗯,早就看見了。”
田黎歪頭看她:
“那你剛剛怎麼不開?”
何悠搜完了辦公桌,便坐在了那張皮質電腦椅上,順手給電腦開了機。
這台電腦看着也有些年頭了,機箱發出嗡嗡的響聲,啟動得很慢。
何悠趁着這個間隙,将幾個沒鎖住的抽屜搜了個幹淨,才轉頭看向田黎:
“為什麼一定要我去看那個?”
田黎笑着一聳肩,撐着桌子的手略微借了些力道,半坐在了桌沿上:
“我隻是覺得,姐姐應該看看。”
伴随着叮咚的啟動聲,電腦開了機。
何悠略微眯起眼睛,打量了田黎一番,就着話茬套問道:
“那裡面有什麼非看不可的理由?”
她餘光看向電腦屏幕,卻見這老爺車好像死機了一樣,方方正正的屏幕上一片漆黑。
何悠又看了田黎一眼,剛想起身去查看自己是否忘了開顯示屏的開關——
肩上傳來帶着涼意的力道,生生地把何悠按回了椅子裡。
田黎俯身湊近了何悠的臉,距離近到何悠能感受到她冰冷的氣息:
“姐姐,小心咯……”
話音剛落,漆黑的電腦屏幕上浮現出了一張青灰色的鬼臉,眼睛的位置是漆黑的洞,鼻子的位置也被兩個黑洞取代,唯一有顔色的嘴巴一開一合,好像在說些什麼。
“看我。”
田黎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卻有幾分不容置疑。
隻見屏幕裡的鬼忽然掙脫了束縛,掙紮着從屏幕裡鑽了出來,漆黑的頭發在辦公桌上留下一道水痕,帶着屍斑的皮貼在骨頭上,看起來格外可怖。
皮包骨的手出奇的力大無窮,它單手死死地按住何悠,另一隻手向何悠的眼睛剜了過去。
何悠鼻尖傳來一陣黏膩潮濕的腥味,卻被死死地按着胸口,動單不得,連呼吸都越發困難。
要死了嗎?
窒息的感覺伴随着胸口的痛感,剝奪了何悠的大半理智。
何悠不敢将賭注全押在田黎身上,便顫抖着打了個響指。
「請選擇存檔或讀檔。」
尖利的指甲在距離何悠眼球半寸的位置停了下來。
“讀檔。”
「成功退回上一節點。」
機械音結束的一瞬間,何悠眼前的畫面被扭曲地旋轉起來。
何悠被強光刺激得閉上眼睛,再次睜眼地時候,又回到了安全屋裡。
窒息的感覺如影随形,何悠大口呼吸着,好些時候才緩過來。
褲子上的血迹消失了,原本爆炸而死的小黎此刻就站在何悠面前不遠處,忍着眼淚,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照舊是安慰好了小黎,何悠心有餘悸地看向通風管道。
可這确實是唯一的路。
何悠試探着去開安全屋的門,依然無法打開。
轉身間,何悠卻發現門下的間隙裡不知什麼時候被塞了一張小卡片。
上一次她并沒有發現。
何悠彎腰撿了起來,隻見上面寫到:
“我在樓上等你^_^”
清秀的字迹端端正正,可何悠卻看得心裡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