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的腹腔被完全撕裂開來,中間的器官和骨架幾乎都被掏了個空,空餘一具血淋淋的軀體躺在地上。
那人的面部雖然已經被血迹模糊,但何悠還是認了出來……
這具屍體沒有眼睛,其餘的特征諸如發型,五官……都和她的同桌沒有任何區别。
短短一面之緣,何悠對這個同桌印象實在深刻。
她擡起頭,天花闆上空無一物。
剛才楊冷玉還檢查過,她的同桌又是怎麼無聲無息地憑空死在這裡的?
何悠感覺胃裡有些翻江倒海,難以自抑地偏過頭,輕微了幹嘔了一下。
楊冷玉啜泣着走了過來,何悠阻攔不及,還是讓她看到了這個場面。
出乎意料,楊冷玉沒有何悠想象中的反應那般強烈。
她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
“是她動手了。”
“嗯?”
何悠愣了一下,等着她的下一句話。
“自從那個髒東西出現在她身邊,她就已經活不久了。”
楊冷玉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怨恨,惟有攥握成拳的手微不可查地顫了兩下。
“田黎?”
何悠皺起眉,把隔間的門關上,将可怖的場景屏蔽在視線之外。
莫名地,她不喜歡楊冷玉這麼稱呼田黎。
楊冷玉猛然擡起頭,抓着何悠的肩膀搖晃了幾下:
“你還敢提她?”
“你為什麼可以提她?”
在何悠不解的目光中,楊冷玉退後了些,冷笑了聲,說道:
“也是,現在隻有你沒事。”
她看着何悠的樣子,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嘲弄,又像是憐憫:
“你也會死的。”
……
好不禮貌的毒奶。
何悠垂下眼,沒什麼想說的。
田黎是突然出現的,可是,代課也是她請求田黎幫忙的。
為什麼最後死亡的人會是同桌?
她走的時候,田黎還好好地在教室裡扮演好學生的角色,怎麼會突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大開殺戒了?
現在發生的所有詭異現象都不能用常理衡量,可是同桌的死代表了什麼呢?
是死亡條件嗎?
何悠仔細回想着同桌的每一句話,除了那句不明不白地“活人的味道”,好像沒有什麼特别突出的異常。
畢竟,教室裡的每一個人,都很詭異。
思考間,頭頂的燈徹底暗了下來。
楊冷玉好像自動遺忘了方才對何悠的無禮,抓住了何悠的手。
面前的鏡子裡,緩緩出現了兩個人影。
她們的臉是青色的,全黑的瞳孔死氣沉沉。
一個是方才死在身後隔間裡的同桌,另一個,則是她身邊的楊冷玉。
“啊——”
楊冷玉将何悠擋在身前,再次尖叫出聲。
鏡子裡的鬼影閃了一下,又不見了蹤迹。
燈閃爍着又亮了起來,外面傳來下課的鈴聲。
何悠回過神,覺得時間過得有些太快了。
她會想起剛來到這個教室的場景,覺得自己還遺漏了什麼。
隔間的門被再次推開,何悠踮起腳尖,努力地不讓自己沾染到血迹。
屍體的胸牌上,沒有清晰的名字,隻有序号。
何悠回過頭,看了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楊冷玉。
隻有她的胸牌上,是自己的名字。
正在忙着哭泣的楊冷玉擡起頭,眼神變得更加驚恐,指了指何悠身後。
何悠連忙從剛才的位置上移開,腳下還被台階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天花闆上再次懸垂下了那枚血淋淋的頭顱,就在何悠方才站立的地方。
那個頭忽然轉了一百八十度,徑直面對着何悠。
“嘶……嘶……”
在二人的注視中,屍體被鬼怪撕裂開來,一點一點地吃了進去。
令人頭皮發麻的咯吱咯吱聲在不大的空間裡回蕩着,何悠感覺冷的更加厲害,似乎連四周的溫度都在一瞬間降低了不少。
楊冷玉這下倒是哭得不那麼厲害了,她拉着何悠的手,往最後的隔間跑:
“去密道——”
何悠剛站起身,所有的隔間門都被“砰”一下關上了。
楊冷玉松開何悠,獨自上前,一邊敲打着隔間門,一邊試圖用蠻力打開。
何悠的背後傳來一陣涼意,被楊冷玉握過的手腕處也傳來陣陣涼意。
又是熟悉的觸摸感。
“姐姐不許牽她……”
何悠聽見了田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