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是在晚上八點左右收到這個消息的，彼時他和海耶弗雷德正呆在德裡克莊園的“笑話辦公室”，比爾突然推門進來，神色驚慌，“媽媽剛才寫信來說鄧布利多中毒…死了。”

“什麼?”“什麼！”喬治第一反應是去看海耶的臉色，說實話，這難道真不是鄧布利多的計策嗎？

海耶臉上的震驚不似作僞。

“怎麼會這樣，媽媽有說具體原因嗎？”弗雷德問。

“不清楚，但聖芒戈的院長已經去霍格沃茨确認過了。”

“我們…我們，”弗雷德看過來，因為巨大的震驚舌頭像打了結，“去霍格沃茨看看?”

家裡的三個家養小精靈把他們五個人送去了霍格沃茨黑湖邊，落地後，海耶讓他們先在尖叫棚屋等着，打開“活點地圖”，鄧布利多的名字在醫療翼，那裡聚集了很多人，哈利，爸爸，小天狼星，斯克林傑……

海耶抿了下嘴，收起活點地圖。

醫療翼幾乎擠進不去，好像整個霍格沃茨的學生都圍在那裡，四位院長也沒有心情驅趕學生，喬治優越的身高很容易穿過人海看到最裡面的情況，他們的院長麥格教授穿着精緻的綠色袍子面色卻是從未有過的憔悴和愁苦。

“到底怎麼回事?”弗雷德抓住一個格蘭芬多男生問。

那個小男生似乎被吓壞了，臉上還帶着淚痕，結結巴巴地說:“格蘭芬多獲得了學院杯，我們正在歡呼，鄧布利多校長開了一瓶酒，喝了一口就…就倒下了。”

“我記得校長先生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就把酒瓶遞給了麥格教授，麥格教授也倒了一杯，原本每個…每個教授都會喝的，隻是——”

“隻是他們沒來及喝，鄧布利多校長就倒下了。”

“斯内普和斯拉格霍恩都是魔藥教授，他們沒立即采取措施嗎？”海耶問。

“沒來及。”

“沒來及?”弗雷德不可置信的大聲質問，吓的旁邊說話的男生一哆嗦，“弗雷德！”喬治拽了他一下。

“抱歉！”

“兩個斯萊特林，我看他們是串通故意拖延時間。”弗雷德小聲說。

醫療翼裡面龐弗雷夫人和教授們已經往外趕學生了，喬治聽到麥格和斯普勞特的聲音，她們讓學生快點回休息室。

級長和學生主席站出來領導學生們回去，人群慢慢向外移動，喬治他們逆着人流前進，哈利走在最後，見到海耶頓了一下，随後快速跑過來把她拉到一邊，喬治和弗雷德連忙跟上。

“是馬爾福幹的，”他停下後立刻說，“我這幾天一直讓多比盯着他，原本他都是在躲着我，但是前天下午突然朝我發瘋，問是不是我幹的，”“你幹什麼了?”喬治問。

“我沒什麼都沒幹。”哈利說，“我們在門廳那打了一架，斯内普到的時候我停下了他居然還朝我動手，表情猙獰的像是我殺了他爸媽一樣。”

“晚宴的時候我特地觀察他，我敢說老馬爾福進監獄那天他的臉色都比現在好看，但是鄧布利多中毒倒地後他竟然笑了，……不能說笑，是類似狂喜的表情，雖然他收斂的很快，但是我發誓我看到了。”

“就是他幹的。”弗雷德笃定地說，“酒是他送的。”“但是他怎麼做到的?”喬治疑惑，“鄧布利多沒這麼傻吧！親愛的你覺得呢？”

“查出那瓶酒的來源了嗎？”海耶問。

“我不清楚，魔法部的人還在查。”

“那——”

“哦，海耶，你們也來了。”這時醫療翼已經沒什麼學生了，媽媽看到他們，走過來擁抱海耶，“哈利，快點回去吧！”她的聲音哽咽。

鄧布利多就這樣安詳地躺在醫療翼白色的病床上，仿佛睡着了，可是周圍人悲痛的表情卻無時無刻不在表明他已經死了。

海耶嘴唇顫抖，最終把臉埋進喬治的胸口小聲抽泣。

喬治注意到斯克林傑朝這邊走了過來，看眼神是找海耶的?

“德裡克小姐，”喬治拍了拍海耶的背，她擡起頭擦眼淚，斯克林傑指着桌上的酒瓶問，“聽說你經常來學校拜訪鄧布利多，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這瓶酒，知不知道是誰送的?”

……不是，他聽誰說海耶經常拜訪鄧布利多?他在霍格沃茨有這麼多眼線?

海耶走到放酒的桌子前，似乎是想仔細辨認，病房裡鴉雀無聲，最後，一道蒼老頹敗的聲音響起，“酒是我的。”

“霍拉斯！”龐弗雷夫人急促地叫了一聲。

這個陌生的胖老頭就是新的魔藥教授斯拉格霍恩，他臉上露出類似絕望的表情，不住地搖頭，“但是我沒下毒，真的——”

“這需要我們去查。”斯克林傑說，他向兩名傲羅使眼色，傲羅朝這位老教授走過去。“不會是他下的毒，”海耶突然開口，“橡木陳釀蜂蜜酒，鄧布利多校長和我說過這瓶酒是他主動要來的。”

“對對，我本來是準備把這瓶酒當做聖誕禮物送給鄧布利多，但有一天他來辦公室找我，不知怎麼我們聊到了酒，他說他那裡有一瓶别人送的希臘特産白蘭地，然後在我的櫃子裡看到這瓶酒，就說願意和我換換，那瓶白蘭地現在還在我的辦公室。”

“茴香白蘭地，”海耶說，“四個院長應該都有，這是蓋倫.特蘭蒂斯去年一月份開學帶回來的禮物。”

“對對對，”斯拉格霍恩激動地站了起來，“就是茴香白蘭地，鄧布利多說他已經喝完一瓶了。”

“我确實也有一瓶。”還沒走的弗立維院長說。

“那你的這瓶酒又是從哪裡得到的?”

“我從羅斯默塔那裡——”

“羅斯默塔?三把掃帚酒吧的老闆?”傲羅調轉方向離開醫療翼。

“蜂蜜酒是鄧布利多最喜歡的酒，”龐弗雷夫人喃喃道，“他收下一定會喝。”

“鄧布利多什麼時候要走的這瓶酒?”斯克林傑突然問。

“三月份。”

“他竟然拿回去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又放了三個月?”

沒人回應斯克林傑，誰都不清楚為什麼鄧布利多自己主動要來的酒居然會過了好幾個月才想起來喝。但斯拉格霍恩的嫌疑基本已經洗清了。

喬治攙扶着海耶，媽媽讓他們先回去，明天……最後她紅着眼眶沒有繼續說下去。

走出醫療翼，海耶說想去找麥格教授，叫上方方讓他帶自己去了八樓校長室。

十幾分鐘之後，海耶回來了，告訴他們，鄧布利多的葬禮被安排在明天午後。

回到德裡克莊園，所有人都沒心情說話，海耶拿了一瓶茴香烈酒，打開後沉默倒了一杯，喬治知道她心情不好，加上這是在家裡，便也沒有阻止，拿起酒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弗雷德，比爾，芙蓉依次給自己杯子裡倒上酒。

喬治喝了一口，差點被嗆的咳嗽，海耶卻一口接着一口像喝水一樣，眼裡不自覺帶出震驚，海耶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盯着桌面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比爾放下酒杯說:“事已至此，我們除了接受沒有别的辦法，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他的聲音低沉卻無比堅定，“我們要向前看。”

“回去休息吧海耶，”海耶剛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芙蓉把酒瓶拿走，“喬治！”

“我一會就帶她回卧室。”

海耶的臉都紅透了，剛才倒的半杯酒又快被她喝掉二分之一。

“海耶，”喬治把她手裡的杯子奪過來。“我沒喝醉，喬治。”

海耶似乎真的沒醉，她瞳孔沉澱的藍色如同被凍結的幽深湖水，沉靜清醒，可她的胳膊卻直直伸過來，非常孩子氣地說，“把杯子還給我。”

喬治往後躲，杯子被弗雷德拿走，“你喝醉了海耶。”他說。

“我沒喝醉。”海耶皺眉。

“你喝醉了，我才是喬治。”弗雷德說。

喬治看了弗雷德一眼，就見他沖自己使眼色，……?什麼意思?喬治第一次發現雙胞胎的心靈感應似乎不管用了，再看海耶，她的眼神在自己和弗雷德身上掃了一圈，然後把自己拉到身邊，沖弗雷德努嘴，“我說了我沒醉。”

“好吧老弟，看來她确實沒醉。”弗雷德把杯子放回桌上，“見你平時都不讓海耶多喝酒，我還以為她酒量不行。”說着用召喚咒召喚回酒瓶，又把桌上的杯子加滿，沖他們招手，“來吧，接着喝。”

喬治覺得他倒是醉得不清，居然用這種方法測試海耶喝沒喝醉，但海耶酒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還是因為心裡難過，所以才越喝大腦越清醒?

弗雷德一口接一口，海耶則是小口地抿，作為最有理智的人，喬治自覺承擔起後勤任務，為了保持清醒的大腦，第二杯酒碰都沒碰，不僅如此，還起身把酒瓶藏起來加了咒語保證他們召喚不到。

讓家養小精靈熬醒酒湯，端上來的時候弗雷德已經趴桌子上了。

喬治給海耶盛了一碗用勺子喂她，海耶托着下巴吃吃地笑，一邊躲勺子一邊嬌聲嬌氣地說:“要你用嘴喂。”

這喬治哪裡還管得了一旁的弗雷德，眼裡隻有湊上來嘟起的水潤紅唇，灌了一口對上去，咕咚咕咚。

三次過後，海耶捧着他的臉在唇上啄了一口，“我先回去洗澡。”

嗯，這次是肯定清醒了，走的是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