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喬治看着坩埚裡和神奇女巫系列如出一轍的香水頹喪地坐回椅子。
他們的商業機密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别人破解了,徹底到他連用魔杖逼問的想法都沒有。
現在在喬治眼裡,這位容貌絕美的女巫就是摧毀他夢想斯芬克斯,一旦選擇錯誤,韋斯萊把戲坊将不複存在。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雇我做店員啊,我不是說了嗎?”女巫站起來,在二樓轉了一圈,“我沒地方住,卧室歸我,你睡客廳或者回陋居。”
喬治一愣,差點跳起來:“你,你還要住這裡?”
“對啊,我不是跟你說了,我無家可歸,放心,我會好好工作的,”頓了頓她繼續說,“不會洩露這些配方,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立牢不可破的誓言。”
喬治搞不懂這女人到底圖什麼,不對,她怎麼知道自己家在陋居,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似乎對自己很熟悉,喬治決定試探一下:“你的要求就是這個?”
“嗯,聘用我,讓我住這裡,我沒地方可去。”
“可是…不太方便,我是說,你和我這個…異性住在一起——你結婚了吧?這樣——”
女巫卻笑了,無所謂地說:“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你丈夫他——”
“他也不會介意,我們的感情很好,非常信任彼此。”
“感情好你還說自己無家可歸,你——”嘴裡還有沒有句實話!要不是她掌握把戲坊這麼多惡作劇配方,喬治都想把人趕走了。
“這并不沖突。”女巫摸索着手中的戒指,臉上也沒了笑意,喬治蓦地反應過來,她,她該不會是寡婦吧!
“抱歉,我不是有意——”“什麼?”“沒什麼!”喬治連忙住嘴,沒提對方的傷心事,“可是你看這裡亂糟糟的,實在不适合你住。”
“那你打掃幹淨,今天我去破釜酒吧住一晚。”
好吧,雖然對方說話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喬治現在也懶得計較這些,能把她打發走最好,他要好好捋一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女巫站在那裡沒動,喬治疑惑:“怎麼了?”
“我沒錢啊!”
“所以?”
“預支工資!”女巫手一伸,要錢的姿态擺得十足。
“你一天班都沒上就要預支工資?”喬治要被這個女人整無語了,她到底哪裡來的底氣和自己要工資啊!他們今天第一天認識,自己看起來很傻很像冤大頭嗎?
“可是我沒錢啊!要不然你現在把這裡收拾一下,我去下面等你,順便把貨補上?”
喬治不語,靜靜盯着她,想從她臉上發現類似狡黠心虛的神情,可惜沒有,她就眨巴着漂亮眼睛等自己決斷。
最後還是喬治先敗下陣移開視線,在給錢和讓她住這裡之間選擇了破财消災,畢竟給她錢隻是損失一晚的房費,讓她住這裡,身份不明,萬一她打店鋪的注意……至少今天晚上自己要先把配方賬務進貨單什麼的收好。
喬治給了她二十加隆,夠她在破釜酒吧包吃包住三天,女巫看着手裡的加隆沖他笑得頗具内涵:“明早我來和今天那位店員交接。”
……喬治被她最後那個笑容弄得有種被騙的既視感。
不過,這個女人确實是個麻煩,哪怕弗雷德不在,把戲坊也是他倆的夢想,不能讓别人毀了,先把這個女人放在眼皮底下,觀察觀察她想幹什麼,知道這麼多配方,棘手的很。
喬治忙忙碌碌打掃二樓,幾分鐘後啪的一聲,女巫又出現了,手裡拎着袋子。
“你的晚餐,喬治,明天見。”沒等喬治回她,她又幻影顯形離開了。
“……”居然還記得給自己送飯,喬治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袋子,不知道這個女人給自己買了什麼。
聞味道是——意面?喬治眉頭微皺,打開蓋子,居然沒有西藍花?甜點是草莓布丁,連飲料都是自己喜歡的巧克力。
這個女人對自己這麼了解!是巧合還是——一瞬間喬治甚至擔心對方在裡面下毒。
把食物放一邊,喬治繼續打掃房間,其實就是實驗室,沒什麼好打掃的,清理清理灰塵把東西整齊堆放就行了,隻是,那個女人說要睡他的卧室……
這實在,太冒昧了!
可是,如果不讓她睡,她要是用配方威脅——喬治捶了下桌子,到底怎麼了,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如果弗雷德在的話就好了,至少立牢不可破的誓言不會少一個人,至少兩個人可以控制那個女巫,至少現在煩惱的不會是自己一個,至少……
喬治又陷入失去弗雷德的悲傷之中,麻木地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等情緒恢複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把床單換好了。
唉,算了,過一天是一天吧!
等喬治完全忙好已至深夜,洗澡出來,看到桌上沒動的晚餐才後知後覺感到餓,懶得出去再買,便拽過椅子坐下,食物用了保溫咒和保鮮咒,味道和剛出爐時一樣,管它有毒沒毒,喬治大口吃起來。
或許是餓極了而食物很和胃口,喬治難得覺得舒坦,吃飽喝足剛想進房間,想起新鋪的床單——睡!自己快活最重要!
一覺到天明,喬治起了個大早,看時間才七點半。
自己多久沒睡這麼踏實了?喬治已經記不清,剛開始他甚至需要喝酒才能入睡,後來試驗炸到腦袋,治療師要求他不能飲酒,羅恩那段時間盯他盯得很緊,慢慢他也就戒了這個毛病,隻是很難入睡,往往天亮了才有點困意,睡不着做惡作劇吧,卻又總想起弗雷德,别說睡覺了,連惡作劇也做不下去了。
呆在滿是惡作劇的地方,他甚至不敢碰惡作劇。
他無法和其他人說,他一直以來的夢想成了夢魇,他的愛好成了避不可及的東西,他失去了另一個自己。
喬治.韋斯萊缺少左耳,弗雷德又帶走了他的手足和快樂。
一個不會快樂的惡作劇大王如何給别人帶去快樂!
他不知道。
在住院期間,安吉麗娜去看過他幾次,他們一樣無法從失去弗雷德的痛苦中走出來,可是他們又有了共同的話題,那就是回憶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