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諸位大臣們的狀态各異。有與己無關,隔岸觀火不怕事大的,也有家中有适齡兒郎惴惴不安的。譬如這虞侯,家中兒郎均已婚配,此時覺得這天上掉的餡餅就算被人拾走了,也不是那麼羨慕了,頓時一身輕松,見到金牌奶爸崔佑将軍走在身前,想到他家兩子俱未婚配,立即疾步上前摟着崔佑的肩膀說:“老兄,你家崔大與郡主年齡相仿,你意下如何啊?”崔佑自然明白虞侯看熱鬧的心思,笑着說:“那自然是要去的。不去,豈不是駁了陛下和越皇後面子。吾家兒郎相貌肖父,不甚出衆,若是被郡主看上了,那也是緣分吧,哈哈哈哈。”這擺明了就是長得不咋地也成優勢了,沒有心裡負擔。
萬松柏此刻也在替義弟為難,确實是去也怕,不去又不行。正低頭琢磨着,一不小心迎頭撞上了大鴻胪陳泰。萬松柏頂頂陳泰胳膊說:“鴻胪卿,你家四子,隻有季子未婚,不過亦相配好女娘了,還去否?”沒想到陳泰态度很堅定:“去啊,尚未婚嫁,連定親都還沒定,如何能不去?”
霍無傷聽到這話扭頭來看,不小心看到袁慎也在身後,立即笑若春花,他轉身走過去,對袁慎說:“袁侍郎不知新婦挑選得如何,到幾進幾的階段了?現如今,有這麼個好機會,能讓你不費吹灰之力名列三公,袁侍郎何不争取一下?”袁慎被氣得滿臉通紅,他狠狠地看着霍無傷得意洋洋地樣子,咬牙切齒地說:“不勞霍侯挂心,袁某就算是娶妻生子,也不忘去霍府牆頭高歌《出其東門》。”說罷憤憤甩袖而去。
回到家裡,霍無傷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程少商。程少商一時都不知該是什麼表情來應對這件事情,她先問霍無傷:“為啥鴻胪卿還要志豪去?他們不是定下娮娮了嗎?”霍無傷微笑着環住少商的細腰說:“為何不去?能與帝王攀親帶故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東市陳家即便是百年世家,亦希望地位能更上一層樓。再說,恒泰與汝閨蜜娮娮隻是有其意而無其實,不算數的。就算陛下日後問起,鴻胪卿也大可以語之長輩有意,而兒女無情雲雲。更何況之前孫雯雯還跳過河呢,此事衆人皆知,你要陛下如何不信。”
程少商抿了抿嘴,道:“此事,我明日就要去告知娮娮。”然後她又将雙手搭于霍無傷胸前,問:“你為什麼要刺激袁慎?如今你我已終成眷屬,汝還要吃哪門子醋呢?”霍無傷瞬間黑了臉,道:“吾心裡不快。”程少商知道自己的夫君雖是智勇雙全,有勇有謀的戰神,亦是神經質無厘頭大醋王,可她實是希望解開他心裡這疙瘩。于是她嬌嗔着摟着霍無傷脖子說:“你鎮守邊疆五年,袁慎就陪了我五年。這五年,我們過得都不容易,可袁慎的堅持和陪伴确實也讓我少受了不少流言蜚語,你不應該感謝他嗎?更何況,自你回京後,他與我就解除了婚約,說明在我心裡你自是無可頂替的,我放不下你,心裡隻有你。那五年的桎梏,隻是我給自己設了個牢籠,不讓自己去想你去找你而已。”
霍無傷聽了這番真情實意的告白,心都融化了,他把頭埋入少商的溫暖細膩的頸窩,輕聲說道:“少商,吾對不住你,我們以後永遠不要分離。”程少商輕撫着霍無傷的發冠,亦動情地說道:“如今你我,不要再提對不起三字。隻有珍惜彼此,愛護彼此,過好往後餘生,才對得起我們蹉跎的五年。”霍無傷聽到這話,猛地擡起頭來,與少商鼻尖相對,四目相融,然後他輕輕地啄了一下少商的櫻桃小嘴,回答道:“諾,夫人。”少商被撩得面紅耳赤,但她定了定心,繼續乘勝追擊道:“那我們也應該愛屋及烏,善待彼此的親友,當然也包括善見。”霍無傷剛被情話撩撥得意亂情迷,沒想到少商在此處挖了個坑等他,感覺自己吃了個癟,他軟綿綿地再次把頭埋入少商頸窩,半天才吐出了句極不情願的“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