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孫太醫先把了把脈,沉吟片刻,摸了摸胡須,又讓程少商換了隻手繼續把脈。他的手指在少商手腕上按壓了半天,隻是不斷摸胡子,一句話都不說。
霍無傷急了,他對着孫太醫跽坐下來,曲身向前問道:“如何,孫太醫可查出什麼問題?”
孫太醫不回話,仍然摸着胡須,眼睛半閉,似乎在認真感受脈象。過了須臾,他又叫程少商換回原來的手,繼續把脈。
程少商也第一次見号稱“聖手”的孫太醫這樣謹慎,不由得緊張起來,莫非不是懷孕,而是有疾病?她不由得看向霍無傷,霍無傷亦看着她,兩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良久,孫太醫終于開口了,他問道:“霍夫人,最近是否時感疲倦困乏?”
程少商雞啄米似的點頭。
孫太醫又問道:“是否伴有頭暈?”
程少商又雞啄米似的點頭。
霍無傷見孫太醫問的都對,急得一把抓住孫太醫胳膊問道:“既如此,吾婦是何病?”
孫太醫意味深長地看了霍無傷一眼,又開口道:“不知霍夫人這月是否推遲了?”
程少商忽然嗓子提到了喉嚨眼,感覺宣判在即,她幹澀地回道:“遲了幾日,但吾素來不準時。”
聽到這話,孫太醫終于松開了把脈的手指,起身端端正正地給霍無傷做了個揖道:“臣恭喜霍将軍,賀喜霍将軍,霍夫人這是有喜了。不過時日尚短,不過月餘。”
霍無傷似被電擊中一般,整個人驚呆在那裡,眼睛皮都不眨一下。少商心下甚喜,揮手招來蓮房扶她起身,對孫太醫回禮道:“孫老,您确定嗎?真是有喜了?”
孫太醫看着霍無傷那呆樣,呵呵笑道說:“是了。老身适才左右脈象都看了,是喜脈,沒錯!”
程少商喜極而泣,道:“這,太好了!”複爾她又擔心地問道:“但吾近日腹部總有牽扯之痛,可謂何故?”
孫太醫道:“無妨,夫人乃初次有喜,可能較為敏感,待老身回去給夫人開個方子調養調養,定無大礙。隻是……”孫太醫頓了頓,似有難言之隐,程少商屏去左右,待屋内隻剩下他們三人時,孫太醫清咳兩聲,終于開口說道:“夫人初次有喜,有些事情,老生還是要提醒提醒。夫人這身子,因幼時補養不足,故而氣血兩虛,目前有喜,要注意休息調養,最好是多卧床靜養。其次,這頭前兩個月,胎兒不穩,霍将軍要克制自身,盡量勿要同房。”
程少商一聽,羞得低眉垂目,面紅耳赤,霍無傷此刻終于回過神來,他走過來,對孫太醫抱拳謝道:“多謝孫太醫提點,吾等定當牢記您老的囑咐。”
當晚,霍無傷大喜,給了孫太醫豐厚的賞賜。而孫太醫從霍府出來後家都沒敢回,直奔皇宮,去向文帝禀告這一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