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皇宮的路上,霍不疑還在想唐振濤和孫雯雯的表情。程少商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問道:“子晟,你在想什麼呢?”
霍不疑毫不隐瞞地說:“我在想孫娘子和唐振濤。按說他倆雖有一面之緣,但并不熟悉,可今日見他們感覺似是有點怪異,孫娘子像失魂落魄一般,而那唐振濤,我那日在東市時,見他對孫娘子亦是關心備至。可我打聽過這唐振濤乃青州東萊郡人,已有新婦,他們以前并無交集,為何如今這般重視對方。”
程少商一聽,隻能尬笑,自己夫婿心太細了,這些細枝末節都被他捕捉在眼裡。她隻能替自己閨蜜解釋道:“那日東市一見,我聽娮娮說唐公子好似她舊相識,唐公子亦是如此。”
說完,她心裡突突的,不知能否把這奇妙的緣分解釋過去。哪知霍不疑非常理解,他歎道:“原來如此,就似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知往後餘生都是你也隻有你一般。想來,他倆是有緣無份了。”
程少商這下不僅安下心來,還心裡頭軟乎乎的,她依偎在霍不疑懷裡,兩手覆上霍不疑那老繭滿布的大手,輕輕地歎道:“幸好我們在正确的時間遇見了彼此,亦沒有錯過彼此。”
霍不疑在少商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兩人都不再說話。
這邊,唐振濤護送着孫雯雯回府。他騎着高頭大馬緊跟在孫雯雯安車旁邊,孫雯雯心裡翻江倒海,五味雜陳,唐振濤亦不知為何,自己對這小娘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愫。
那日見她和霍夫人被困于東市,險遭惡人毒手,他不假思索就拔劍而出,連自己夫人都沒來得及安頓好。雖說經過這事,他謀到了現在的職位,别看就是個小小頭目,手下就幾條人,但比那看守城門的衙役不知道強到哪去了。朋友都羨慕他,說他富貴險中求,但他知道,自己沖上去的那一刻,并無這些雜念,隻想着要護她周全。
一行人在街巷裡徐徐前行,馬蹄敲落在街道的石面上也敲打在兩人心裡。過了許久,孫雯雯覺得必須打破這沉默,不然于情于理也不禮貌,好歹人家是她和程少商的救命恩人呐。于是她掀開簾子,朝唐振濤問道:“唐公子如今在霍将軍部曲任職,可還滿意?”
唐振濤轉過臉來,看着孫雯雯紅撲撲的小臉,心中更是茫然,他明明就在東市第一次見這孫娘子,為何總覺得跟她認識了很久,而且感覺很親昵。
孫雯雯見他看着自己發呆,不由得更加羞紅了臉,她低眉垂目,輕喚道:“唐公子。”
唐振濤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失禮了,于是尬笑着解釋道:“不知為何,我見孫娘子總感覺像舊相識,我們可曾以前在哪裡見過?”
孫雯雯心想:何曾是見過,還結為夫妻,同床共枕,生兒育女呢。可惜,那是在另一個世界。心想着,她亦微笑着看着唐振濤回道:“我亦覺得唐公子似曾相識,十分親切,可是細細想來,除了東市巷尾那一次外,實是想不出之前我們還有什麼交集。”
唐振濤一聽孫雯雯也和他感覺一樣,不禁有點開心,他終于爽朗着笑着回道:“許是我和孫娘子特别有緣分,所以才一見如故吧。”
孫雯雯又接着再問他:“唐公子如今在霍将軍部曲任職,感覺如何?”
唐振濤朝天揖手道:“唐某幸得霍将軍擡愛,許我黑甲衛屯長一職,如今幹得十分開心。霍将軍部曲内部團結,氛圍親切,我十分喜歡。”
孫雯雯又問:“那你夫人呢?”
唐振濤回道:“我已将其接來都城,安頓下來了。”
孫雯雯心裡莫名有一絲失意,她斜眼看向别處,又問道:“這挺好的,工作有了,夫人孩子也安頓好了,唐公子可以安心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