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霍不疑起身想走,那為首之人突然轉過身翻坐起來,對霍不疑道:“我見霍将軍今日始終面露微笑,舉止從容儒雅,似是心情不錯?”
霍不疑一聽,又坐回秤具,微笑着回道:“自然不錯。因為吾婦平安無事,孫娘子亦已逐漸康複。”
那為首之人哼了一聲,他雖已料到霍不疑已經自己解決了問題,但這結果被證實霍不疑親口證實的時候,他心裡還是不爽。他忍不住問道:“你們如何解毒的?”
霍不疑也不瞞他,道:“孫娘子聰慧過人,福澤百姓,那日我來這北軍獄求你們的時候,就有人揭了皇榜,還附送了太醫院一本記錄了百蛇之毒的醫書。不僅如此,該老翁任何賞賜都不要,隻說是替益州百姓報恩。”
為首之人又哼了一聲,低頭不語。
就在兩人沉默之時,那小女娘跑了進來,她跽坐在為首之人身側,親昵地趴在他身上,說道:“阿叔,阿芸覺得霍将軍不是壞人呐。”
為首之人不爽地回道:“汝尚年幼,知道甚,不要被表面蒙蔽了雙眼。”
霍不疑忍不住輕笑起來,他緩緩道:“吾知汝等都是心地善良,正直不阿之人。不僅因為東市之事,亦因為這小女娘被教育得非常懂事乖巧。”
為首之人一聽這話,終于沒哼了,他把小女娘拉過來抱在懷裡,依舊沉默不語。
“老大,你看,他頸後有那塊拇指大小的胎記!”突然,一側立之人指着阿飛嚷道。
為首之人猛然提起神來,飛速串到阿飛身前,想要确認那胎記。
阿飛被吓得連連後退,擡手自衛,嚷嚷道:“看我胎記作甚,與汝何幹?”
霍不疑亦站起身來,看着阿飛道:“無妨,給他看個明白。”
有了霍不疑的指令,阿飛隻好不情不願地露出胎記給人看。那為首之人似乎不敢相信,用手使勁擦揉胎記,疼得阿飛打開他手道:“疼死我也,你想作甚?!”
為首之人疑惑道:“你一年前可曾去過益州雲南郡?”
阿飛眼珠子骨碌一轉,道:“去過啊,那年我與兄長一起陪主公去雲南郡巡察駐軍。怎麼了?”
為首之人一聽,神情急切地追問道:“可曾救過一個負傷之人。”
阿飛皺起眉頭,想了想又道:“好像是救過。當時有一壯士受傷倒在路邊,被我等發現,彼時都是山間崎岖小道,沒有安車,是主公安排我把他束縛與背後,馱至驿站醫館,還留下錢财給他治病的。”說道這,他憤憤不平地嘟起嘴巴道:“我還記得那時天氣炎熱,那壯士傷口已有腐爛,臭味難聞,我問兄長為何主公不安排他馱人,兄長說是因為我噸位重,鎮得住。”說完,他又惱火地看着為首之人道:“你問這些作甚,這路遇傷者援手救助的事,我們主公做得多了,難道那個臭氣熏天的将死之人是你?”
為首之人猛然伏地道:“多謝霍将軍救命之恩。小的内心狹隘,善惡不分,睚眦必報,差點傷了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