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不再說話，霍不疑躺下身來，摟住程少商道:“别想多了，你腹中寶寶也要睡覺了呢。世間萬事，不求無過但求無悔，他們三人的糾葛就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程少商轉過身來，投入霍不疑的懷中，兩人相擁而眠，再無二話。

第二天一早，阿起就帶來唐振濤退燒了的消息，程少商一骨碌爬起來，喊道:“我要去告訴娮娮這個好消息。”

待到孫府，孫雯雯正準備去探望唐振濤，兩人就一起合用霍家安車去了。在車上，程少商問:“你為何不同崔侍郎一起去？”

孫雯雯答:“他今日忙，午後才得空，我想我還是先去看看吧。”

程少商看着孫雯雯無精打采的樣子，又問:“你怨崔侍郎嗎？昨日，子晟解釋說崔侍郎是武功不如唐振濤，故而身手遲鈍點。”

孫雯雯淡淡一笑，眼神茫然無力地望向少商道:“那日燈會之險，我不知他和唐公子誰近誰遠，但昨日小月山是他離我更近，卻讓唐公子搶先，我想是他應是有所遲疑，所以并未當即撲救。”

程少商沒回話，此刻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孫雯雯，但腦海裡閃現的俱是霍不疑救自己的一幕一幕，幸福感從心底不可抑制地蔓延開來。

孫雯雯調整了一下坐姿，深吸一口氣，眼神突然變得堅定地說道:“不過，那又如何。從前，孫恒泰談戀愛時也視我為掌上明珠，一切皆以我為中心。可婚後呢，還是變了。既然男人都會變，還不如找個能力強的，至少日子過得舒坦些。聰明之人，定是更多權衡算計，不會那麼憨傻本真。而我，所有得必有所失，萬事不可完美。”

程少商見她目光如炬，顯是已将自己說服，也不好說啥，隻能勉強一笑，不再言語。

待到唐振濤居所，兩人還是被眼前所見觸動了。他臨時租住在西市角落一個偏僻小院裡，簡陋的木門直對着一棟三居室小屋，左側兩間矮小的耳房，僅此而已。院落裡鋪石為徑，其餘皆是黃土外露，如此冬日，留有殘雪餘冰，顯得格外蕭條。

院中并無仆人，程少商，孫雯雯徑直走到裡屋，敲門一看，其夫人正在服侍躺坐在床的唐振濤吃湯藥。

見到兩位女娘來訪，唐振濤顯然有點狼狽，他支撐着坐端着點，揖手緻禮道:“女君，孫娘子。”他夫人連忙放下湯藥，向程少商敬屈膝禮。

程少商說道:“唐公子，唐夫人不必見外，吾等是來探望唐公子病情的。唐公子為救娮娮不惜以身犯險，吾等感激涕零。”

唐振濤再次揖手道:“女君嚴重了。拿人俸祿忠人之事，唐某深知孫娘子與女君情深義重，必當竭盡所能保護孫娘子。”

孫雯雯眼神一顫，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但她很快收斂好内心，平靜地對唐振濤拱手鞠躬道:“小女子兩次或唐公子搭救，感激至極，實在無以言謝。”

唐振濤回禮道:“孫娘子客氣了，汝父已親自送來許多珍稀補品，價值不菲，唐某已覺受之有愧，忐忑不安，孫娘子就莫要再客氣了。”

孫雯雯淡淡笑道:“那些薄禮在唐公子兩次救我性命之恩面前不值一提，請唐公子務必要調理好身子，健康無虞，小女子方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