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終是沒有吃上罐頭。
“已經開了,不吃會壞掉的。”
哦!德安恍然大悟,把罐頭扔進垃圾桶。
太宰治:“……”
表情慢慢消失,少年把餐盤一推冷着臉起身,“走了。”
德安試圖挽回,“還沒吃飯。”
太宰視線冷冷掃過三人,“你們都吃了吧!”
三人不敢吱聲,齊刷刷點頭,動作整齊的仿佛專業訓練過似的。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就是那可憐的一尾魚。
好在來之前他們就吃了早飯。
“那走吧。”
再勸就要生氣了,德安毫不猶豫把剛剛耗費不少心力的早飯丢掉,一秒回到工作狀态,将自己變成一把冰冷鋒利的劍,沉默而忠誠。
“你開車。”少年将車鑰匙扔給諸星大随口報了個地址。
後排兩個位置被太宰治和德安占了,司機又是諸星大,請問剩下兩個人怎麼分配副駕駛?
“其實我開了車來的。”金發男人揚起一個燦爛陽光的笑容。
“那你就自己開車吧!”太宰治不在乎誰坐副駕駛,隻要都跟上他們跑步去也不是很在意,随口道:“記得跟緊。”
說完諸星大就發動汽車,眨眼功夫就剩下一個車屁股了。
被甩了一臉車尾氣的安室透瞬間斂容,黑臉足以成為小朋友們的噩夢素材,他掏出手機,聲音低沉,“查到了嗎?”
對面快速翻閱手中資料,“德安的資料非常稀少,隻能找到幾個月前到達立本的記錄,就和石頭縫裡蹦出來似的。”
降谷零抿唇,和太宰治一樣。
一個大活人除非他從出生就沒出過門不論如何都會在這個世界留下痕迹,就算琴酒也被拍到過身影,而現在,沒有過去的人從一個變成兩個,側面證明他們國家在這方面的缺陷,無異于被人狠狠甩了個巴掌在臉上。
“繼續查,擴大範圍。”想起德安典型的白皮膚高鼻梁又加了句,“歐洲那邊重點查證。”
“是。”
*
瓷盤上的枝幹蜿蜒曲折,水墨淺淺暈染彌漫,張牙舞爪的向四周伸出陰影,各色的和果子錯落有緻的擺放在陰影盡頭。
“太宰先生。”中年男人笑容燦爛,他年紀不小了,笑容一大眼角額頭的皺紋疊嶂層巒,和藹可親印刻在每一條紋理。
綠川光知道他,吃喝嫖賭一樣不差,活脫脫一個爛人,東京灣落到太宰治手上他功不可沒。要不是掃尾工作做的好他早就被抓到監獄吃豬排飯去了。
貓眼男人手指微動,與他的手槍隻隔了一層布料。
“東西。”太宰治看都沒看桌上的點心直接伸手在桌上敲兩下。
他應該從小沒幹過力氣活,手上隻有食指處有一層薄繭,掌紋細膩白淨,指甲修剪成漂亮的“U”型,這些細節無處不在訴說他優良的家境。
“早就準備好了。”男人谄媚笑着,對着一個孩子。
他把U盤推到太宰治面前,卻在太宰治伸手那刻猛地按住,“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太宰治面無表情看着他,鸢色瞳孔倒映男人猙獰醜陋的嘴臉“——隻要殺了你們我……”
德安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男人油光水滑的胖手被狠狠一拽,咔嚓一聲手槍落地,男人如爛肉般癱倒。刺客大半張臉都被黑暗籠罩,那雙毫無人類情感的眼眸隻在看到太宰治的時候有一絲亮光。
安室透趕到時看到正是這副場景。
……很像要殺人滅口。
他迅速關門,笑容燦爛得宛如三流恐怖電影裡的殺人魔,“加我一個。”
太宰治挑眉,演得挺好,拿捏了那種有大病的感覺,娛樂圈痛失人才。
可惜這個房間除了癱了的那個和他,全都是卧底。
日本公安,FBI,還有别人派到他身邊的德安,反正他的陣營隻有他自己。
壞消息,都是卧底。
好消息,卧底不知道其他人也是卧底。
這就證明了信息交流的重要性。太宰治露出邪惡笑容。
“好啊。”他讓安室透把人拖到外面,後者遵循命令讓男人咬着台階,“踢碎他的下颚。”太宰命令道。
安室透動作一頓,笑容還是那麼燦爛,“沒問題,但是我有個問題。”
“駁回。”黑發少年輕松擺手,空洞無物的右眼露出淺淺的嘲弄,眼尾下方的紅痣豔麗的仿佛惡魔遺留世間的眼睛。
他在玩|弄我。
安室透想。
折磨他數日,讓他輾轉反側寝食難安的謎題就這樣輕易的揭曉答案。
這個小惡魔之所以沒有向琴酒揭發他隻是為了玩|弄他,嗤笑他的感情,踐踏他的信仰,他才不是能被拯救的被害者,他是輸赢通吃的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