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四天,太宰治經曆了春夏秋三季,最後又回到冬天。
“今天幾号?”
電話裡,琴酒的聲音卡頓一下,又恢複正常,“2月15号,你最近怎麼了?”
“沒什麼,做個實驗。”
4月7号,6月28号,11月5号,分别是這三天的日期,時間線紊亂這件事情好像隻有他注意到,沒人覺得剛下完雪就去海邊遊泳有什麼奇怪的。
太宰治再萬能也沒辦法改變天氣,隻能把一年四季的衣服拿出來,天天看天氣預報選擇要穿的衣服。
雖然天氣比他還喜怒無常,但還是能看出偏好的,大多時候隻用穿短袖或者外套,冬天的場景相對少些。
琴酒他們一般不會對太宰治的行為提出質疑,最多問一句需不需要幫忙,可現在琴酒開始翻心理醫生的電話号碼。
沒辦法,最近太宰治太奇怪了。
原本他的行為還能歸為無厘頭的僞裝,可現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詢問日期真的很讓人懷疑他精神出問題了。
雖然他本人的精神狀态也是有點問題,可他一來不影響任務,二來不像太宰治那樣大夏天戴着圍巾出門,有點精神病也沒關系。
太宰治挂斷電話,想了想拿起手邊的資料對正在做飯的諸伏景光說:“晚上不用做我的飯了,我在外面吃。”
諸伏景光看着他從三兩步從二樓下來,也不怕摔着,風風火火的離開。
大門發出碰得一聲巨響,諸伏景光低下頭繼續做飯。
半個小時後,他擦掉手上水珠,從下水口拿出一個用塑料袋包裹得嚴實合縫的手機,電話卡藏在被劃開的拖鞋,這兩樣都是他吃回扣省錢買下來的,太宰的消費觀很扭曲,可能是從小到大沒吃過金錢的苦,對每日的生活開銷沒概念,一天給他二十萬買菜。
不過太宰也不是個傻子,他長了兩個眼睛偶爾會看發票,高級食材都是專人送上門,這個做不了假,但一些開不了發票的小店是重災區,他買着打折食品拿錢在黑市高價買了個沒法追蹤的手機。
信息時代,在網上幹什麼都能查出來,毫無隐私可言,普通人洩露最多就是個人隐私暴露,他要是洩露他和zero絕對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
“嘟嘟嘟——”
電話接通了,兩人都沒說話,無言的氛圍包圍他們,池子的水龍頭沒關緊,水滴一滴一滴慢慢落在用完堆積在一起的碗碟,滴答滴答滴答,水面漾起七彩虹光,水波紋越靠近鐵鍋速度越快,化作一枚音符落到心上。
咚、咚、咚,指節敲擊手機外殼,聲音錯落有緻,自有一番規律。
“zero,”諸伏景光聲音壓得極低,“是我。”
半晌,對面沙啞疲憊的聲音從聽筒傳出,“hiro。”
他們都有好好活着。
*
“左轉是嗎?”太宰手機放在嘴邊,擡頭看周圍的建築,現代化把房子都變成大同小異的模樣,如果不是從小生活在這一時半會還真分辨不出來前後左右的差别。
“火鍋店?”
東京的地圖太宰全都背下來了,可具體路況還是要親自走一遍,不然很容易懵圈。
他想了想,往左走了大概一百米,毛利蘭站在門口沖他招手,“這邊!”
外面溫度委實不高,接到人就趕緊進店。
店裡開了暖氣,又是火鍋店,溫度比一般飯店要更暖和些,湯底咕噜咕噜滾動,白色蒸汽自鍋裡升騰,食材的香,鍋底的鮮,交織在一起,演奏食材的交響曲。進店才一小會功夫少女額頭冒出一片細密的汗珠。
把人帶到座位前,鈴木園子正在看菜單,見他來興奮的招手,“你來的正好,想吃什麼自己點,工藤那家夥不在今天肯定不會遇到命案。”
幾次見面兩個女生大緻了解太宰治的德性,如果說毛利蘭能和他繼續相處是因為她性格好,那麼鈴木園子純粹是看臉了。曾有人告訴太宰治,雖然他的性格差得人神俱滅,但他的臉足以讓人忽視全部缺點,飛蛾撲火般被他吸引。
火鍋店點的大部分是蔬菜和肉類,海鮮不多。比起肉類太宰很偏愛海鮮,海鮮類獨愛螃蟹,但他也是會吃别的食物,偶爾嘗試新事物也沒什麼不好。
毛肚是什麼?嘗一下。
五花趾是什麼?嘗一下。
磨檔是什麼?嘗一下。
他洋洋灑灑勾下好幾道肉類,遞給服務員,完全不顧自己的胃口能不能吃下。
兩個女孩見他勾了這麼多以為他餓了,默認他能吃下。
唯有坐在一邊的江戶川柯南半月眼,他記得前兩天吃飯的時候一份小份的蛋包飯他挑挑揀揀攏共吃了一半不到,是誰給他的勇氣點這麼多肉的?
店裡人氣很不錯,算是一家挺有名氣的網紅店,鈴木園子也是動用鈔能力才免去排隊拿到空位。
距離鍋底到來還需要一段時間,趁這段時間太宰剛好把毛利蘭拜托自己的事解決掉。
“蘭小姐,我記得你之前說工藤君不接你電話不回郵件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