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整體采用歐式風格,寬大又華麗,适當的留白提升酒店格調,也沒有暴發戶的土味和小家子氣。
單人間寬敞明亮,拉開窗簾,就能欣賞橫濱鱗次栉比的水泥森林,花瓶插着兩支高低不同的白玫瑰,玻璃防塵櫃裡放着上個世紀的八音盒,跳舞的少女飛鳥般張開翅膀,兩條纖細的胳膊揮舞,即使動作定格在一瞬也能看出少□□雅靈巧的氣韻。
這種精緻漂亮的小玩意貝爾摩德家裡也有一個,那是琴酒送給她的聖誕節禮物,琴酒總覺得女生會喜歡這些鑲嵌滿寶石和金線的玩具,每年都會送,貝爾摩德專門騰出一個櫃子來收。
按照現在市場價來算,貝爾摩德擁有一筆超過九位數的流動資産,還是随時可以拿來變現的那種。
太宰把八音盒拿下來,滾筒轉動,凸點從簧片邊緣劃過,發出不同的音調,固定的轉速把雜亂無序的音符組成一首動聽的樂曲。
跳舞的小人伴随滾輪慢慢轉動,歡快的樂曲緩緩流淌,太宰仔細聽了一會,沒認出是哪首曲子,聽旋律應該是鄉野小調。
這一曲并不長,滾筒停住轉動,樂聲戛然而止,小人又變回之前的死闆模樣。
太宰也沒有興趣聽第二遍,打電話向接線員問了幾個問題。太宰治問題刁鑽,接線員脾氣很好,但凡知道的都認認真真給客人答疑解惑,問到不了解的,同事上司輪番問了一大群也要找到答案,等太宰挂斷電話,所有人都明顯松了口氣。
很久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客人了。
“比港口mafia的首領還難伺候。”經理吐槽一句。
“說不定他的真實身份比港|黑首領更可怕呢!”
“全球通緝犯嗎?還是跨國犯罪集團的BOSS?”有人大膽猜測,沒人當真。
“那我就是泥慘會的二把手。”
“我要當三把手!”
“格局打開,我是老大。”
“嘿,你搶了我的台詞!”
*
雖然橫濱民風淳樸,極具文化底蘊,可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動亂的。
偶爾也會有和平的時候。
隻不過這個偶爾是真的很偶爾。
橫濱勢力大緻可分為三部分,港口mafia,港口mafia的附庸,已經港口mafia的敵人。
當年港口mafia在橫濱一家獨大,官方被壓制的擡不起頭,其他勢力不是負隅頑抗就是趁早歸順,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它的發展。
先代首領卻在港|黑發展到如日中天的時候從天台一躍而下結束自己的生命。當利益足夠大,有些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那天晚上,無數人為他的死亡慶賀,他們喝紅酒,開香槟,勁爆的搖滾樂像是沒有結束的一天,人與人瘋狂交織在一起,仿佛明天就算是世界末日他們也要及時行樂,所有人都在發瘋。喝醉的男人對身邊人暢談美好的未來,眼眸中滿是對權利金錢的欲|色。他們醉生夢死,他們紙醉金迷,他們深陷欲望的溝壑無法抽身而退。
之後,現實在他們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個擁有鬼神之智的男人死後并沒有讓橫濱如預期般變得更好,相反,幾乎所有人的生活檔次都被拉低一個台階,橫濱遭遇了史前未及的經濟危機。
他們的生活瞬間亂了套,各種生活用品漲到天價,東西一上市就被哄搶一空,有價無市。很多人失業,銀行裡沒有錢,政府對此無能為力。
生死面前從來沒有對錯,先代首領死去第三周,消失的幫派死灰複燃,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即使壓制住了還有源源不斷的幫派補上來。
異能特務科請求港口mafia整治,得到的答案是首領正在處理先代遺留的問題,港口mafia暫時騰不出手。
港口mafia成員冰冷的眼神給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
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場複仇,來自mafia的複仇。
先代首領死去第二個月,先先代首領被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找到,在前者的勸說下,這場持續兩個月的複仇暫時落下帷幕。
當然,這隻是暫時的退讓。港口mafia總有一天會把害死先代首領的家夥找到,在萬衆矚目下碾成肉泥。
港口mafia的敵人罪孽必須要用鮮血洗刷。
路過書店,太宰停下腳步,鮮少有新作品的小說區擺着一本新鮮出版的小說。
他駐足觀看,旁邊有人問道:“你想買這本書嗎?”
太宰聲音含糊不清,“唔……”
“其實我更推薦《夫婦善哉》,我個人認為這本書明顯比《世相》寫的要好。”
聽到這話太宰擡頭,酒紅發藍眸的中年男人站在太宰旁邊,“我是織田作之助。”他把手裡的《夫婦善哉》遞給容貌漂亮的青年,“送給你,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