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面朝室内膝行着倒出門去,最後又是一個躬身才徹底關門出屋。
男人站起身時,繼國岩勝兩人才得以看清:
這個與老東西對話的名取族人長了一張看起來很和善的圓臉,五官秀美勻稱,依稀間也能顯出幾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但這尚算不錯的五官卻因男人極度谄媚而謙卑的姿态毀得一點不剩。
繼國岩勝并不知道白鳥覺曾有位雙生兄弟的事,反倒是前不久剛好聽到了些過往故事的繼國緣一反應過來,猜出了男人的身份,因此盯着這個疑似是白鳥覺生父的人看了好幾眼。
正在此時,屋頂上驟然傳來另一個聲音:
“你們在做什麼?”
少女脆嫩的嗓音響起,偏冷的音調裡似乎有一絲興味。
不知何時,名叫名取覺的十一歲少女已經和兩人一樣站在了屋頂上,正遙遙地望着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
兩人都吓了一跳。
繼國岩勝猛地回過頭去,而繼國緣一則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們在聽您二叔同您父親講話。”
“哦,他們又拿我達成了什麼協議?”少女聞言,面上頓時興緻缺缺、甚至肉眼可見地多了一絲嫌惡。
繼國緣一搖了搖頭:“沒有。隻是說您的胞弟沒有術法天賦,要讓您父親把他趕出名取家宅。”
然而這話卻讓名取少女當場提起眉毛、瞪大眼睛,脫口而出:
“哈……?”
“胞弟?雙胞胎嗎?”
看見少女的反應,繼國緣一乃至繼國岩勝都有些詫異。
他們瞬間反應過來,白鳥覺在十一歲前竟然對自己有個雙胞胎弟弟這事一無所知。
太詭異了。
繼國緣一:“你不知道自己有個弟弟?”
這和他先前的猜測與想象大相徑庭。
繼國緣一本以為白鳥覺會同他和岩勝兄長一般,因為種種無奈而被迫分離,甚至是在家族乃至外力的逼迫下決裂。
哪怕白鳥覺親口說她斬下了胞弟的頭顱,但熟知女人本性的繼國緣一自然知道這其中肯定有種種無可奈何的原因。
但現在一切都說不準了。
如果這個血鬼術中的所有事真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沒有他和岩勝的攪局、沒有這場屋頂的偷聽,那麼白鳥覺很有可能在很多年以後也不會知道自己有位一母同胞的親生兄弟。
那麼那場手足相殘的慘劇究竟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
是阿覺主動動的手還是……那個一直知道全部真相的雙胞胎、那個被不甘與嫉恨折磨着的弟弟籌謀了一切?
正在繼國緣一難得心緒複雜地擔憂着這些險惡人心的時候,站在屋頂上的少女有了動作。
“不行,我太好奇了。我倒要看看他會是個怎麼樣的人?和我長得很像嗎?”
名取覺随着寒風一躍而下,繁複的華服衣袂翩跹,她踏着木屐、宛如蝴蝶般落地——,幾乎是幾個起落間就順着名取佑介離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去看看。”
“等等!”
繼國緣一與繼國岩勝兩人也趕忙跟上,生怕再出些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