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也曾問過:“既然這麼在意,為什麼不去?聽傑說你們上次不是還打了賭嗎?雖然輸了,但這副慫樣可不像你。”
還記得那時這個五條大家主難得地支支吾吾了一陣,張牙舞爪地岔開了話題。
但五條悟不說她也清楚。
越是在意,就越是小心翼翼。
五條神子不需要一個普通人作為牽挂,一個毫無咒力的普通人也絕不可能成為五條家的主母。
五條悟不需要軟肋。
五條悟不能有軟肋。
所有的在意與绮思終究隻能吞入肚腹,名為五條悟現在還有更重要的擔子要去挑起。
家入硝子知道些這個男人的野望,甚至她自己都是幫兇之一。
她相信着隻要有他在,這潭由家族統治一切的惡臭死水終會覆滅,那些腸肥腦滿的老橘子們也終将統統滾下台去。
而到了那時,不用擔心老橘子們背後搞鬼、更不用擔心什麼家族的非議乃至重壓,或許……
不,沒有或許了。
一切都随着女人的驟然離世戛然而止。
他們都知道,白鳥覺的“失蹤”和夏油傑的叛逃脫不開幹系。
那次任務報告連帶着事故詳情和所有的一切能找到的、能調查的家入硝子和五條悟都反反複複地看了許多許多遍。
可無論再推演多少遍、再自欺欺人多少遍,
失蹤?
不,是死了。
夏油傑親手殺死了所有人,那個村子、那些村民,也包括她——白鳥覺。
無可辯駁,無法抵賴。
家入硝子猜測那應該是這位心理醫生的例行徒步散心,在得知有虎杖悠仁的存在之後對此就更加笃定。
或許還是咒術界那些老橘子們動的手罷。誰知道呢?
一個誤入咒靈事件的倒黴外鄉人,一個去山林間旅行散心的可憐背包客,如果她是咒術師,那麼最後還能成為一具躺在她家入硝子解剖台上的蒼白屍體……一串案卷結束報告單上的傷亡數字。
這簡直再稀松平常不過,平常到了荒謬的地步。
她的一個同期殺死了那位一直幫助他的善良心理醫生,也殺死了摯友唯一在意的對象。
“真是夠了…都是些什麼破事啊……”
細長的香煙已經燒到了指節,灰藹的餘燼末梢裡,隻餘下女人一聲疲憊的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