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鐘劫愣了兩秒,其慘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道:“沒有,怎麼可能,感謝您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你呢?”
齊時冷冷的垂眉望着鐘劫,企圖平息了自己心裡的寒意良久,還是沒能安穩住自己,他才對鐘劫道:“我什麼東西剛才聽你媽那樣一說,你也應該懂吧……沒關系的,我的錢就是從那些老男人手裡一筆筆攢出來的……”
在鐘劫心裡齊時是個好人,他根本就不在意齊時的身份,以及在社會上的地位,隻是可能剛才媽媽的一句話刺痛到齊時了。
鐘劫忍不住去解釋說:“沒有,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有!我沒有嫌棄你!真的!我隻是,我隻是怕日後還不起!所以一百就夠了!畢竟一百塊以後怎麼樣也能還清的!”
“哼,行,謝謝你!”話畢,齊時怎麼進來的怎麼出去了。
方才從齊時口中說出來的冷言冷語,吓到鐘劫了,吓到鐘劫都不管自己身上的疼痛去想怎麼跟齊時解釋了。
好在齊時這樣一刺激鐘劫,鐘劫緩過來了,能站起來走動了,他沖出去在隔壁齊時家即将關門的一刹,用手擋住了即将閉合的門縫。
齊時看着門外的鐘劫,臉上的表情灰蒙蒙的,他問:“怎麼了?”
“剛才,我不介意的,沒事,我一點也不嫌棄你!真的!隻是我初中生嘛!沒什麼錢!借多了怕還不起!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我敢保證!”
自從被謝忠強捅了那一刀後,鐘劫臉上就一直沒什麼顔色,怎樣都是白的,現在沖齊時笑一下也顯得格外滄桑。
“……嗯,好,沒關系的,就算你在意我也習慣了,沒事,剛才隻是一時間沒有緩過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齊時說了也跟沒說似的,他臉上的表情仍然不太好看。
他說的應該是故意打發鐘劫走的意思吧,鐘劫懂那意思,于是乎非常識趣地離開了。
快淩晨四點了,診所藥店早早就關門了,隻有一些早餐店才剛開始營業。
随便找了一家沙縣小吃店,鐘劫要了一碗粉,先解決填飽肚子的問題。
在等餐時,鐘劫恍惚張望着店裡的一切:
文字密集的紅底菜單、裝滿飲料的冷飲機、冒着熱氣的湯底鍋、冰櫃、還有忙碌的老闆……
鐘劫的視線在早餐店裡肆意掃蕩着,突然他的目光被什麼東西吸了過去。
【本店招工】
一則非常簡單的招工信息貼在了店門口,進門時鐘劫竟然沒有發現。
外面天還沒亮,店裡隻有鐘劫和忙着下粉剁澆頭的老闆。
鐘劫一想,下個月鐘劫在校是不是就要斷糧了,他們連一餐的費用都要截斷,餓死了鐘劫換保險……
他們為什麼不能直接一點呢?是因為殺人犯法嗎?
回過神,鐘劫看着那‘本店招工’四個字,揚聲對店老闆問道:“老闆,你們這裡招工要多大的啊?你看我能不能……”
看了鐘劫兩眼,老闆笑眯眯的熱心回答他說:“能啊,幫我洗洗碗啥的,一天五十!”
老闆順勢端來了鐘劫要的肉絲粉條,接着說:“就是工資有點少,你不介意就行。”
緊接着,老闆又去到了菜闆旁包起了馄饨。
店老闆一個人的活看起來不少,鐘劫趁此機會說:“洗碗還是會的,如果需要,你也可以教我下粉,我多幫幫忙!”
“呵呵呵,好!”老闆樂呵着答應了下來。
話畢,鐘劫吃起了碗裡熱乎的粉條,吃完見鐘劫起身要走,老闆忙招呼他說:“明天記得要來啊!”
之後的日子,鐘劫過得并不是很差,起早在早餐店裡打雜收拾餐具,放學了繼續在那家店裡幫老闆洗碗,湊夠了一個月的夥食費,還餘出來了牛奶錢,隻是這種作息讓鐘劫有些累,避免不了上課睡覺。
那天語文課上,鐘劫就被複星瀚的媽媽,當時他們班的語文老師逮住睡覺了。
當時被逮住上課睡覺了,鐘劫慌得要死,上課時語文老師隻給鐘劫留下句:“放學來辦公室找我!”
鐘劫他答應了,反而更慌了,放學之後他還要趕着去給老闆洗碗來着……
無奈,上學要緊。
他們放學後,鐘劫吊着一口氣去了語文老師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她打扮得純樸,像是衆多濃妝豔抹的女老師中的唯一一抹清流。
坐在辦公椅裡,才見到鐘劫她就笑嘻嘻的,之後再拉他找了一個四下沒人的角落,提着嗓子,趾高氣揚的開始詢問鐘劫說:
“鐘劫是吧?聽說你最近在粉館裡打工啊?小家夥還挺有實力的不是嘛?能不能幫老師照顧一下孩子,我給你推薦給别的機構……
你去裡面上班,工資可比在小店打工好得多,而且還輕松!到時候你都不用上課補覺了!你進去了我就雇你!一個月三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