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颉的體重嗎?鐘颉自己也沒有在意過。
“一陣風吹不去那就不叫輕,你還是挺有實力的,嗯,沒錯,能拖動我……”鐘颉都弄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了,像是在掩飾尴尬,又像是在安慰安遲。
總之,說出來能讓鐘颉高興一點。
鐘颉的病看不出來,不過現在看來,安遲應該感覺到了什麼,是個正常的大哥哥的話體重不應該這麼輕吧。
他對鐘颉笑着說:“哈哈哈哈,哥哥怎麼會被風吹跑呢!一看就是沒有好好吃飯!你看哥哥這麼大一個人!就那麼一點重量!”
鐘颉笑了笑,他沒有說話,腿漸漸地恢複了知覺,他能試着伸伸腿動動腳,待到身體肌能完全恢複。
鐘颉望着天,道:“嗯,等雨稍微停一停了,我們再走吧。”
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打在遮雨棚上,過站公交停了又走,安遲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鐘颉身邊,天有些暗鐘颉沒有注意。
他小心翼翼地問鐘颉:“哥哥,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鐘颉挪了挪自己的位置,道:“當然沒問題,坐吧。”
安遲貼着鐘颉坐在了同一張排椅上,統一動作地望着天,很快,小孩的那張嘴就有些管不住了。
安遲問:“哥哥,你喜歡小孩嗎?就像我這樣的小孩,你喜歡嗎?”
鐘颉看向安遲,打量道:“你這樣的嗎?還好,不讨厭。”
話畢,鐘颉不由地心想,安遲是不是懂什麼心理讀心這種,讀懂了鐘颉的過去,才刻意問鐘颉他喜不喜歡小孩。
鐘颉絕對已經如實回答了,安遲不哭不鬧的,有什麼值得他去讨厭呢?
當然,除了話密了一點。
聞言,安遲乖乖低下頭,小聲道:“不讨厭就好……”
這邊,鐘颉意味深長地看了安遲一眼,心裡疑惑道:他不會真的有什麼讀心之法吧?
安遲問道:“哥哥,在超市裡聽你說案底,哥哥,案底是什麼啊?”
鐘颉先是有意無意地猜忌安遲是不是會讀心,發覺不妥後才專心回答起了安遲的問題。
“嗯……”
‘案底’這種東西,鐘颉怎麼解釋好呢?
他勉力回答說:“案底啊,案底算是,可以稱作一個人的罪過,有大過有小過,在當今這個社會上解除不了,抹除不了。”
鐘颉不怎麼了解法律,‘案底’在鐘颉的認知裡,大概就是如此,畢竟鐘颉又沒越過界,沒吃過法律的虧,哪懂這麼多。
安遲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轉過臉非常真誠地望着鐘颉道:“那,哥哥,打死了一個人,那個案底是什麼啊?有沒有啊?”
鐘颉對這種明裡就藏着的情緒極度敏感,安遲能問出這話肯定不簡單,他低眉柔聲問安遲:“嗯?你怎麼突然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
一個歲數不是很大的小孩,怎麼上來就問,這些成年後才涉及的問題啊?
鐘颉不明白,安遲知道結果後的意義在哪裡。
安遲忙阻塞了鐘颉的猜疑,解釋道:“沒,沒有啊,鐘颉哥哥這,這根本一點也不奇怪,我就想了解一下。”
原本鐘颉可以不好奇這事的,怪就怪在安遲自己的表情自理不到位,鐘颉才看出了破綻,這小家夥肯定藏了什麼。
“哦對,忘了問你,你為什麼要去那個店裡偷東西啊?你知不知道,從小偷針長大偷金啊?”像面對曾經的複星瀚一樣,鐘颉終于開始對安遲的心底防線旁敲側擊了。
論輩分和心理戰,鐘颉仍能穩穩地站在高位上,不怕小子上來班門弄斧。
方才還安穩坐在鐘颉身邊的安遲,被鐘颉剛剛猝不及防的攻勢‘打’懵了,他結巴着問:“啊,哥哥,哥哥之前不是說不好奇的嘛?怎麼突然,問我……”
鐘颉哼笑一聲,續道:“看在你明天早餐的份上,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實情。”
打扮得破破爛爛,裝的也好,賣慘也好,真的苟且藏生,偷東西睡大街也罷,鐘颉現在隻想知道實情。
“哥哥,真的,想知道嘛?”安遲面向鐘颉,咧開嘴笑着說。
“嗯,非常想知道,萬一你是離家出走,你跟我走了,我把你帶回家,人家警察找上門說我綁架兒童怎麼辦?你這不直接恩将仇報,給喂了你三個煎餅的哥送來了你最想知道的‘案底’?”
說罷,鐘颉瞅着安遲,靜候這位的回話。
“不會的哥哥,我媽媽走了……”話音未落,安遲臉上的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得到的結果不妙,鐘颉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自己捅破了簍子,不知該怎麼接話了,要不給安遲跪一個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空氣死沉死沉的,鐘颉抓了把褲子面料,他開始有些坐立難安了。
數不清過去了多久,安遲低垂着聲音說:“我已經,兩周沒有吃飯了,才去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