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聽見了自己孩子的應答,白裙女士和善的笑了,轉頭看向了鐘颉這邊,随後她拉着那位看不清臉面的魂靈過來了。
白裙女士舉起手,掌心面向鐘颉,她希望能以她的方式讓陰陽相隔的鬼與人産生聯系。
鐘颉似懂非懂地舉起手,将自己的掌心貼了上去,與白裙女士的掌心合并,看似無事發生的舉動,實則他們已經互換了記憶,知道了對方的一切。
白裙女士向鐘颉微笑點頭,随後又将自己的臉轉向了安遲,她慢步走了過去。
然而安遲的父親在白裙女士轉身的過程中脫了手,直奔鐘颉而來,那沒有腿,直接飄過來的速度直讓鐘颉感覺到了害怕。
在撞到鐘颉的一瞬,安遲父親的魂靈消失了,鐘颉的身體沒有出現異樣,不知有害無害鐘颉不敢非常透徹的琢磨,萬一激怒了人家怎麼辦?
他當是沒發生就好。
在白裙女士的記憶裡,安遲的爸爸非常的和善,奈何人善被人欺。
安遲爸爸生前非常的普通,人長得普通,工作普通,不過,他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妻子。
妻子常穿一件白裙。
安遲的父親沒有上過什麼學,為了生活他非常的賣力,娶了這麼漂亮的妻子,在家似一朵花般的将她捧着,溺愛着。
生活雖然累,但他總能在艱苦中露出一張笑臉。
安遲母親在生下安遲後體弱,時常生病住院,可惜堅持了這麼久,一個家還是被醫院的一紙報告壓垮了。
安遲父親的薪資一日比一日稀薄,白裙女士的醫藥費一日比一日昂貴。
直到某天,安父親的上司開不出工資,安父親急于一筆醫藥費找上了自己的上司。
“老闆,都這麼久了,我都有在認真幹活,為什麼,為什麼就我沒有,沒有工資啊?”安父親不理解。
上司坐在辦公椅裡,輕飄飄地說了句:“你的工資過幾天打給你,别急。”
與其說過幾天打給安父親,不如說,這整個工地上沒背景的人現在都拿不到工資。
隻是這些人當中有些人發現了,不敢出頭,不敢告罷了。
然而,安父親讓這位上司有些懊惱了。
安父親說得有些哽咽:“不是,老闆!老闆!都半個月了!我老婆生病了需要錢的!他們都發了!你為什麼!”
辦公椅裡的上司一把扔了手裡的鼠标,制造了些聲音,營造了些許上司該有的威壓出來,大聲道:“哎呀!好多人都沒有開出工資的!我這不也沒有嘛!你急什麼急啊!”
安父親沒有被吓到,他昨天明明就看見了,他有錢,他給一部分人發錢了,還有一沓錢被他收入囊中了。
都要餓死了,還怕這一會兒不成?
想着自己的老婆還在醫院裡受罪,外面還有孩子要養,安父親氣打一處來,指着上司罵道:“你放屁!昨天還看你拉着幾個女的上車了!這就是你說的沒錢?!”
“拉幾個女的上車怎麼了?裡面有你老婆?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種人就是搞笑诶!我跟你說了工資不發的嗎?你急什麼急?”
上司說得安父親發蒙之際,好死不死的補了這樣一句:“要不拉你那病床上的老婆出來玩玩?也值幾個錢!”
本就在氣頭上的安父親徹底被他上司這樣一句話激怒了。
那朵安父親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靓麗‘白花’豈是能被這等人羞辱貶低的?
辦公桌的一角擺着一隻銅牛,安父親兩手将這隻銅牛高高舉起,坐在辦公椅裡人面獸心的家夥還沒意識過來,銅牛就向他的顱骨砸來。
咚!
一個不願意松口,一個管不住情緒;
沒有刺耳的慘叫,隻有飛濺的血迹。
一個本可以幸福美滿的家,毀于一旦僅一夜之差。
鐘颉算是了解到了為什麼安遲老是問自己‘案底’的這個事了。
他總不能一口氣就告訴安遲,他爹出不來了吧,在安遲還沒有找到真相之前,鐘颉葆有安遲所憧憬的美好幻想。
不會告訴安遲真相。
轉眼望着不遠處白裙女士在安遲身邊環繞,形體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空氣中,此刻鐘颉竟會為此感到些許不舍。
嗡——嗡——嗡!
不巧,鐘颉的手機振動打破了這一切常規的甯靜,他不耐煩地拿起手機。
是蕭浪打來的。
奇怪了,是複星瀚餓了打電話過來會讓鐘颉感覺正常一點,但是這種時候,蕭浪打來的電話,就有些不尋常了。
是王老闆沒有找到合适的師傅嗎?
鐘颉将信将疑地接了蕭浪的電話,如若他們父子二人空閑,鐘颉還有肖佳的委托恩怨未了,這也是個機會。
“鐘颉哥,你在哪兒,這裡,這裡有點招架不住了,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