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林瑾川和廖中寇沒有再出現,林軒并沒有感到輕松,反而更加擔憂,不知道對方又要耍什麼花招。
因此,這兩天林軒的行動軌迹也比較規矩,要麼在天鬥廣場參加比賽,要麼去完成風影訓練,不然就是與泰興商量金礦的開采事宜,可以說是酒店、天鬥廣場、史萊克學院辦事處、唐門四點一線,根本沒有外出的計劃。
在此期間,林軒也在随時觀察四周的環境,看看有沒有人跟蹤自己。兩天的觀察下來,他發現自己多慮了。無論去何處,都沒有可疑之人,這讓他逐漸放下心防。
第三天,林軒終于決定采取行動,他沉寂了一段時間,此前的事件基本都冷卻下去,不會有太多人關注了。
最重要的是,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明後天老師與洛北辰應該就回來了,這兩人一個把自己看得很嚴,一個又是自己的跟屁蟲,和他們相處基本沒有獨處的時間。因此,隻能趁這一兩天把剩餘的兩個惡靈精魄拿到手,免得後面想出手都沒有機會。
至于天魂帝國方面,林軒雖然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後招,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們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有了這點考慮,他自然是有恃無恐。
這一次,林軒将貫徹一個行動宗旨,那就是出其不意。
不再從大門出去,反而來到樓頂,利用夜色的掩護,展開青翼飛上高空,他在青翼外層罩了一套緊密的黑色布料,即便青翼會散發青光,也會被布料遮住,再怎麼觀察也不會看出異樣。
林軒急速扇動青翼,不到十分鐘就出了天鬥城,認準南方之後,借助風力滑翔而去。
林軒此行的目的地是天魂帝國的邊境城市、軍戎城。這是個與星羅帝國直接接壤的城市,常年駐有大量軍隊,以防備星羅帝國的進攻,林軒的目标人物是軍戎城的駐軍參謀、朱志春。
此人貪得無厭,斂财是其唯一的嗜好。
朱志春原本在北方一行省省長府邸作一幕僚,為人精明能幹、足智多謀,常年為省長出謀劃策,因此深得長官信任,也替其幹了不少髒活,收了不少賄賂。雖然地位不高,但是也算是省長身邊為數不多能說得上話的人。
可惜,好景不長,省長在政壇被其他黨派攻讦,最終倒台,其直系門人遭到清洗,朱志春也在此列,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他卻絲毫不受影響。
相比于其他被殺的、入獄的、罷免的,他竟能毫發無損,甚至還被任命為軍戎城的參謀。從一府幕僚到一城參謀,可謂是破格提拔,因此他也成為省長一系中唯一不受波及的人。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省長一系?
敏堂據此猜測,朱志春其實是其他黨派安插在省長身邊的内鬼,或者是他向其他黨派提供了省長的不法線索,才能讓省長倒台。當然,這些隻是猜測,具體情況是什麼樣的,沒有人知道。
來到軍戎城後,朱志春依靠其才幹,逐漸得到城主的信任。坐穩位置之後,他就将貪欲徹底放開,開啟了自己的斂财之路。
由于軍戎城是邊境城市,時常有星羅帝國的商人、逃犯、偷渡者從這裡經過,朱志春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當然,也不是毫無原則的。要想安安全全的通過軍戎城,要麼交錢要麼送禮,朱志春是來者不拒。
大商人來了,不交上萬的金魂币,就别想輕易離開,即便是一些小商人,也得交幾千幾百的過路費。
雖然朱志春不會在明面上索要錢财,可是他會令手下找你麻煩,或者以各種名義對你進行處罰。懂規矩的,一般在他下手之前就主動交錢了,能免去很多麻煩。不懂規矩的,會被不斷叨擾,煩不勝煩,那些林林總總的處罰下來,也是上萬的費用,還不如一早就交錢。
因此,朱志春也被來往的客商冠以一個“朱扒皮”的名号,無論誰從軍戎城通過,都會被他扒下一層皮肉。
一開始,還有不少人向皇室反應此人的惡劣行徑。然而,那些聲音卻石沉大海,毫無回應。商人們才漸漸醒悟,此人恐怕有後台,而且後台還不小,不然他不會如此大膽,皇室也不會不管不顧。
于是乎,“朱扒皮”深耕于軍戎城,俨然成為一方惡霸。有人大緻推測,他一年收受的錢财,都得四、五千萬,這還隻是單純的魂币,要是算上其他物品,其價值恐怕得數億,這種斂财速度,都快趕得上唐門在一座大城市一年的淨利潤了。因此,林軒才會選擇他作為“貪婪”一罪的目标人物。
軍戎城在天魂帝國的最南方,距離實在太遠,林軒在後半夜才抵達。
這座城市之所以取這樣的名字,和它常年有大量駐軍有很大關系,尤其是半夜,城防尤為嚴密,甚至還有飛行魂師編隊在上空巡邏。好在林軒的精神力突出,還有隐靈丹隐去波動,才能順利入城。
林軒選了一個隐秘的地方降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地圖,借助微弱的月光辨認方向,确定朱志春的府邸之後就開始行動。
軍城是嚴格執行宵禁政策的,到了後半夜,整座城市靜悄悄的,哪怕是一點燈火都沒有,大街上随處可見巡邏的士兵,偶爾會有軍犬的狂吠,平添幾分肅殺之感,這樣的城市與天鬥城可謂是兩個極端。
林軒沿着小巷好不容易摸到朱志春的府邸,翻牆而入,再沿着牆壁探索。原本還擔憂找不到朱志春,沒想到來到後院以後,一座亮着燈火的屋子自然就成了目标。
距離還很遠的時候,林軒就聽到了三三兩兩的說話聲,時而高亢、時而低吟,好像在喝酒,說話都挺含糊的。
來到窗邊,林軒聽到一人低語道:“參謀大人,這批瑪瑙是小的自南國采購得來,質地溫潤、色澤文雅,最适宜雕琢成手镯、手串之類的裝飾物,特地獻給老太君,希望能為她添福添壽,還望大人萬萬不要嫌棄。”
“既是送給母親大人的,我權且收下,隻是可憐我那拙荊...”一人哀歎道。
另一人谄媚道:“令夫人溫文爾雅,可是有名的賢内助,我等怎會忘了令夫人?大人請看,這是上等璞玉,取自珍貴的巴山玉,經三淬三琢方有這龍鳳呈祥的精美圖案,這璞玉中間有一卡扣,輕輕一撥可一分為二,左為龍右為鳳。大人及令夫人可分别佩戴,也可合成一塊,以示佳人成雙、珠聯璧合之意。”
“有心了、有心了。”參謀又道,“不知這位...”
“大人,我為您引薦一下,這位是帝國南星商會的副會長、李文清。”這人道,“李會長,這位便是軍戎城的朱參謀,我等之所以能入駐一座軍城,參謀大人可謂是費盡心力,哪怕到了星羅城,我等仍然需要尋求參謀大人的照拂。”
李文清甕聲甕氣的道:“多謝參謀大人。”
“嗯。”朱志春一邊撫須一邊看他,“南星商會我也有不少熟人,怎麼沒見過你?”
李文清道:“在下三年前被外派到南方公幹,一個月前才回來,朱大人自然不認識在下。”
“原來如此。”朱志春稍稍點頭,不接話了,隻是一個勁的看他,神色深沉。
“文清...”之前說話的人用手肘碰了碰李文清,還朝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