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陳小姐該管的事了。”邵雪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隻要你把貨從血域那群瘋子手裡搶回來,我會幫你搭上書院。”
書院……嗎?到不算是虧本買賣。不過比起這個,果然還是那批貨更讓人好奇。
陳就裡點頭應下這趟差事,拿着通行證趕去血域。
血域,顧名思義,就是鮮血的領域。這是【神遺之地】稱号由來的地方,也被稱為【罪城】。
這裡是犯罪的天堂,沒有規矩,隻有一個域主的位置可以制定“法律”。
這個建築是被紅色的高牆圍起來的擂台,城牆上是住房,交錯的街道形成一圈圈的圓形通往最中央的擂台。
擂台是勇者的決鬥場,域主的選拔方式粗暴至極,卻極難。需要站到擂台上,接受來自整個血域的挑戰連續半個月,期間24小時可以休息30分鐘,周而複始,不死不殘,才能得到域主令。
當然,域主令的強大也配得上這種血腥的争奪方式。擁有它,你可以号令整個血域,也就是說,你擁有了一支絕對崇拜你,毫不畏懼死亡,從鮮血中厮殺長大的人形軍隊。
【神遺之地】最開始并不叫這個名子,它就是一片處于多個國家戰争交界的荒地,也叫亂葬崗。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戰争裡掙紮離開的逃兵還有一群被追殺的亡命之徒苟且偷生的墳場。
每一個進到這裡的人都是絕境之地,再有一步就踏進死亡。為了一口吃的,兵戎相見,恨不得把對方的血肉都吃進肚子裡換取一個活着的機會。
于是沒多久,交界的國家們沒有一個敢派人踏進這裡一步,沒人想招惹一群餓極了隻剩下一條命的瘋子。他們被遺棄了,被這個世界,被一群道貌岸然的正義之師。但國君們裝模作樣地請了國師,商量了一個說法。
國君們說他們是被神遺棄的孩子,神要懲罰他們,于是将他們驅趕到神遺之地自生自滅,而國君們呢?國君們是天之子,尊崇天的旨意,不再踏入那裡一步,協助天神懲罰他們。
這群被遺棄的人們失去了所有補給,承受着所有謾罵,漸漸的,在混亂了很多年後,有一個人出現了。
她瘋狂,大膽,擅長模仿學習,富有冒險精神,她是個被丢棄的半生機器人。
機器人的技術并不是想普羅大衆認為的那樣在很久以後才出現的,早在神遺之地出現後的舊曆第267年,就有研究機器人的天才了。
到了舊曆286年,機器人技術已經能和人體結合了。這種機器人叫半生機器人,移植了人的大腦,心髒,整體卻是機器材料制作的。
艾倫德是第一個成功的半生機器人,可她太像人了,她簡直是一個真正的人!天才科學家們害怕他們的造物,想盡辦法銷毀她,卻被她銷毀了。
她第一次提出要建立一個領域,屬于他們這些好戰,喜歡毀滅的瘋子們的領域。以擂台為圓心,她帶領着他們建立了高聳入天的城牆,取名--血域。
在位期間,艾倫德發布的規則不多,但得到了所有血域人的認可。
第一:域主領憑擂台半個月戰勝者的勝利為準,不死不殘,每24小時有30分鐘喘息時間,三年開啟一次。
第二:血域新生兒享受三年平安期,三年間必須為自然死亡,若有人為因素,不死不休。
第三:血域的出入,交易等行為必須手持通行證,沒有通行證擅自闖入者,淩遲處理。通行證共300份,一旦少于或多出,全數廢棄,重新制造。持舊式通行證者,查詢是否登記在冊未領取新式通行證,一旦造假,格殺勿論。
第四:血域的偷竊、搶劫、火燒、水漫和侵犯等破壞行為不受任何約束。如若涉及生死,雙方任意一方可單方面發布擂台挑戰書,另一方必須應戰,否則剝奪血域人權,格殺勿論。擂台上,生死由命,不可幹涉。擂台下,在争端結束24小時後死亡,視為自然死亡,不予追究;24小時以内死亡,視為非自然死亡,格殺勿論。
第五:毒殺和無差别攻擊不受擂台規則限制。
第六:醫生享受特權,除醫生職業外可以拒絕任何擂台邀約。
第七:域主令号令血域,不從者,格殺勿論。
第八:所有血域公民每年至少進行六局以上的擂台戰(含第六局)。違者,不受擂台約束,生死不論。
第九:非血域誕生之人,不受擂台規則限制,生死由命。
第十:血域域規投票保留,作假者,淩遲處理。
“血域是個天堂,不論是誰,都不能背棄我們的天堂!既然神把我們遺棄在這裡,那麼,我們也不需要對任何遺棄我們的‘神’手下留情!”
從那天後,艾倫德就消失了。而血域,進入了一場徹徹底底的狂歡。
很多共存在神遺之地的人一開始不以為意,他們像以前那樣進入血域,他們的命留在了血域。
進去的人有去無回,直到第一個人爬出來。他的雙腿被利器砍斷,眼睛瞎了一個,兩隻耳朵都被插進一根簽子,喉嚨的皮膚被剝開,胸膛被劃得血肉模糊。
他痛苦地抓着一個人,大聲又痛苦地哭泣着叫喊:“通行證!!”
被他抓着的人問他:“什麼通行證?”
“血域沒有通行證,會死!會死!那群瘋子!”爬出來的人痛罵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們說,沒有通行證的牲口……牲口!”
“他們把所有的!所有……”那人嗚嗚哭泣着,嘴裡咕噜噜地冒血,“他們在淩遲我們,淩遲所有的牲口!好多血!好多血!鮮血染紅了整個城……整個城啊……”
“好多人……死了死了死了!我想死了……我想死!死…死…死……”
他呆呆地重複着,血域出來了兩個人,笑盈盈地把他拖了回去,還笑着讨論晚點吃什麼好。
那人目光呆滞,仔細看的話,能看到眼裡都是恐懼。他卻不敢表現出來,隻是呆呆地看着,看着那漂亮至極卻再也無法觸摸的天空。嘴裡還在輕輕地做着口型:“死。”
他後悔了,可鮮血蔓延,他連死亡都是奢望。
又是兩個四季過去,才有人從血域出來的人嘴裡撬出了一份規則,還有通行證的獲取方法。
可消逝的生命啊,又如何能再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