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煙跟來是明智的選擇。
否則林澈跟裴之聲總有一個得進醫院。
同時跟來的還有錢思霖,他說作為半個店長,不能眼看着客人的車子停在外面被蹭。
于是此時此刻,兩人各拉住一方,形勢依舊劍拔弩張。
“姓裴的我告訴你,今天你不給我賠個幾十萬别想走。”林澈常年健身,力氣跟男人有的一拼,怕把季如煙掀翻,都沒敢使勁掙脫,隔着一米的距離指着裴之聲罵罵咧咧,“老娘憋了五年了,可算逮着你了。”
裴之聲倒是淡定許多,“我隻聽交警的。”
錢思霖用手攔在他面前,“大家好說好說,别沖動啊。”
“誰他嗎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要是故意的,你車子能不能完整都不好說。”
“你——”
季如煙抱着她的胳膊把人往外拖,“好了阿澈,還是聽交警怎麼說吧,你這車保險應該不低。”
林澈雙手環胸,冷眼看着對面的男人,“裴總身家過億,幾十萬都拿不出來?怎麼,五年不見,人變摳了?”
裴之聲低頭在手機上打了會兒字,“我已經聯系了保險公司,該怎麼賠,不是你說了算。”
他的語氣太過公事公辦,像是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林澈聽着就煩。
交警完成了現場勘查,又回來詢問了裴之聲具體情況,明确責任方後開始制定交通事故認定書。
林澈男朋友在二十分鐘後帶着保險公司的人來了,看着愛車屁股上一道明顯的劃痕,他心疼得眉毛都糾在了一起。
“怎麼停在車庫也能被蹭到,無語死了。”方行憤憤看了裴之聲一眼,“哥們,技術不好就多練練,别開個小奧迪就出來晃悠。”
這話一出,就連交警都側眼看了過來。
“你這嘴真該給縫上。”林澈本來就心煩,這下更煩了。
方行别的都不錯,就是這張嘴經常惹事。
裴之聲沒說話,打量着他,目光在落到他手臂紋身上時,忽然開口,“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方行莫名其妙,“套近乎沒用啊,該賠的一分錢都不會少。”
“澳城。”裴之聲簡單吐出兩字。
方行幾乎一秒變臉,被季如煙盡收眼底。
林澈倒是沒反應過來,用手肘撞了撞方行,“你啥時候認識他的?”
“我不認識。”方行試圖從男人眼中看出些什麼來,但裡面空空蕩蕩的,讓他捉摸不透。
出具責任書後,雙方表示無異議,林澈雖然鬧得兇,但嘴上罵歸罵,實際還是不會胡攪蠻纏。
“該賠的錢我會盡快打給你。”裴之聲對林澈說,“你還有問題沒?”
林澈翻了個白眼,沒應聲。
裴之聲又轉頭看向方行,“你呢?”
“錢到了就行。”方行說,“我這人很好說話的,不過哥們,我覺得我們可以聊聊。”
“你跟他有什麼好聊的?”林澈順口一說。
方行摟上她的肩膀,“哎呀,人在江湖,多個朋友多條路,而且我看這哥們氣度不凡,為人耿直,說不定能結交一下。”
林澈:“你去結交吧,被毒蛇咬一口就老實了。”這話,林澈是盯着裴之聲眼睛說的。
季如煙在身後扯了扯林澈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說了。
林澈轉身拉過季如煙的手就走,也沒管方行。
錢思霖左右張望了一下,迅速跟上林澈的步伐,他雖然還沒把形勢搞明白,但跟着“金主”走準沒錯。
方行摸了根煙,遞給裴之聲,“走吧哥們兒,去旁邊聊聊?”
裴之聲無視他的煙,“戒了。”
隻剩兩個人在,方行也沒必要再裝。
“你姓裴,我雖然不願意相信,但你既然提到澳城——”方行吐了口煙霧,“你是港城裴家的?”
“嗯。”
“失敬。”方行語氣軟了下來,“剛才的話你就當是狗叫。”
方行家産殷實,但那是他父輩以前的事了。
“你是林澈的男朋友?”裴之聲問。
“我倆馬上要結婚了。”方行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提到林澈,但以他對林澈的了解,他倆應該認識,且林澈很讨厭他。
林澈都沒去過港城,怎麼會認識裴家的人?方行很奇怪。
“我打個電話給梁家,馬上就能知道你近三個月在澳城的消費記錄。”裴之聲淡淡開口。
方行一下子慌了,煙灰落到手上都忘了撣走,“裴先生,别,算我求你。”
裴之聲逼近他,“也就是說,你在跟林澈戀愛期間,也沒有停止賭/博。”
“我一定改。”方行舉起手指,“我發誓。”
“别跟我發誓。”裴之聲說,“賭,一旦沾上,這輩子基本就完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痛改前非,以後跟小澈好好過日子,你看我這不是都在大西北安定下來了嘛,以後絕對不踏進澳城一步。”
“我很少去澳城辦事,但我能記得你,隻能說明,你去過不少次了。”
“以後真的不會了。”
他們在安全通道交流,這會兒,通道外面了陣腳步聲,方行警惕地看了眼外面,“有人來了。”
“誰?”
“是季如煙。”
裴之聲把他從門口推開,“找我的。”
“啊?”
“你可以滾了。”
“……哦好。”
方行從安全通道撤了,季如煙正好找了過來。
通道煙味未散,她拿手揮了揮。
“不是我抽的。”裴之聲說,“去外面說?”
“你知道我要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