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音室黑漆漆,顧雯摸到沙發上坐下來,門沒有關嚴,隐隐約約還能聽見外面的聲音,顧雯也懶得起身去關。
她拿出手機玩了一會兒,時間太晚,她都有點想回家了。
蔣漓去了半天沒有回來。
昏昏欲睡時,有茶盞碰撞的聲音發出,太清晰了,顧雯吓了一跳,反應過來不是外面傳來的,這個屋子裡有别人。
總不會是鬧鬼了吧?
她扭頭,第二排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很高大,模模糊糊的,可她瞬間憑感覺能判斷出來是梁晔。
他剛剛一直在這?
顧雯保持緘默,倒也沒覺得多尴尬,隻是兩人共處一室,還那麼黑,太奇怪。她想去摸邊上的幕布遙控器,聽到了他打電話的聲音,顧雯于是作罷。
等他的電話挂斷,隔壁的麻将室又進來幾個人,吵吵鬧鬧,其中就有梁靜賢,他們先是讨論了一會兒生日會上發生的事,梁靜賢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今晚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滿意。
話題不自覺就說到了蔣漓,有人誇蔣漓太帥了,今晚跟白馬王子一樣,原本想給他介紹女朋友的,誰知道他已經有了,“對了,他這個女朋友談了多久啊?”
梁靜賢表示不太清楚:“有段時間了吧?”
“倆人站一塊兒,看着挺般配的。”
梁靜賢低頭碼牌,“他開心就成。”
“都帶到這種場合和長輩見面了,看來好事将近。”
“這種場合?”梁靜賢眼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一個生日而已,不代表什麼。今天來那麼多人,有些我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任何圈層都避不開八卦,太陽底下無新鮮事,另一個人問:“這女孩哪家的?”
“不是哪家的,就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姑娘。”這是梁靜賢對顧雯的客觀評價,并沒有說壞話,人雖然是不錯的,但是配他們家終究還是高攀了的。
顧雯聽到這,也翹了翹嘴角,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梁靜賢,都有兩副面孔。
他們一邊打牌,一邊饒有興緻地聊着,“我瞧着這姑娘鬼精得很呐,小嘴叭叭,知道把住蔣漓就什麼都有了。兒子心思單純,你做媽的可得長點心。”
梁靜賢有些不快,臉色往下沉,“談戀愛而已,又到不了結婚那一步,我們家也不是那麼小氣,就算讓人姑娘撈點兒怎麼了?”
“出牌出牌。”
那邊的讨論聲随着梁靜賢的心情稍稍停歇,顧雯的手機捏在手裡,明明滅滅,閃着她面無表情的臉。
身後人腳步踩踏在厚實的地毯上,毫無聲音,氣息卻是在不斷逼近。
“不屬于你的圈子别硬融,隻會變成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再會賣弄唇舌,也不過是跳梁小醜。”
顧雯餘光看見梁晔已經坐在自己身側,曜黑的目光看着她。
“你說什麼?”
“受不了,可以離開蔣漓,證明你的清高。”梁晔冷道。
“梁總,我挺奇怪的。”
“奇怪什麼?”
這是第二次,梁晔在她和蔣漓的關系上給她難堪。顧雯絕不允許别人三番兩次在她的頭上拉屎撒尿。
按照以前她的性格,一定是要抄家夥把對方弄死的。
但今天她選擇嘴炮,輕裝上陣。
“你是在吃醋嗎?”
梁晔眼神閃爍了一下。
“長兄如父,你愛護弟弟的心,我理解。但你是把他當人還是當狗啊?”顧雯嘲弄道:“你要是把他當人,蔣漓已經成年了,你的手就别伸那麼長。”
梁晔聽後諷刺地笑了,“你真的很有意思。”
顧雯不遑多讓,“不稀奇的,就算你對他的感情畸形,我也懂。”
“你又懂什麼了?”
“你要是把他當狗,”她歪頭傾身,彎眼笑,“我建議你找根兒繩,把你的好弟弟拴起來,走哪牽哪,這樣就不怕别人惦記了。”
走廊上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是蔣漓下來了。
梁晔的怒氣在眼裡翻湧,幾欲噴出,他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你是什麼樣的人,蔣漓看不透,我還不了解麼?”
他喝醉了還是瘋了,竟然用手碰她!
“哦,梁總很了解我嗎?”顧雯被他捏得痛死了,眼淚都差點兒出來。
“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也沒有人把蔣漓當狗。”梁晔惡狠狠道:“手裡攥着蔣漓,又吊着越甯的胃口,人心不足蛇吞象,沒想過太貪的下場嗎?”
顧雯冷冷地直視他:“你看不慣,我也做了,怎麼樣呢?”
梁晔感覺到她的呼吸萦繞在自己臉上,黏稠,炙熱,香甜纏人……他難以描述這種感受。
好像,這個女人在侵蝕他。
“心思别太多,要是讓我知道你做對不起蔣漓的事,不會放過你。”梁晔嫌惡地松開手。
于是顧雯笑得更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