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出來。”蔣漓這樣說着,但也會順着她的話:“難道是你那三個狗頭軍師?”
“放屁,小航兩個月前出國了,你不記得了?”
“這麼兇啊……顧雯。”他撒嬌,“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兇?”
“越甯,還有你哥。”
“你怎麼會和我哥一起吃飯?”蔣漓的聲音不自覺變得陰沉起來。
顧雯并沒有聽出來,隻是想到他已經出國很久了,“蔣漓,我想看看你。”
“我馬上要登機了,落地後再跟你視頻好嗎?”
“那好吧,落地後給我報個平安就行。”顧雯有點失落,但表現得很大度。
在她挂上電話一分鐘後,收到了蔣漓發來的一小段視頻。他站在山谷間對着鏡頭比耶,穿着藍色沖鋒衣,笑得恣意又自由,帥極了。
顧雯很喜歡這樣的蔣漓,也被感染得笑了一下。她反複點視頻看了好幾遍,直到一個黑影遮住了她頭頂的光。
梁晔走近,盯着她。
火鍋店油煙大,天氣燥熱,顧雯也脫了妝,臉色白裡透着紅,粉粉的,像個勾人的狐狸精。除了漂亮,什麼都看不出來。
梁晔很想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意她。所以不惜浪費寶貴的兩個小時來到這種地方,觀察下來,她也不過如此。
“梁總在看什麼?”
“看你的臉。”梁晔坦蕩地道。
“我的臉怎麼了?”顧雯趕緊拿手機照鏡子,以為沾了什麼髒東西。
“你的一舉一動,從頭到腳,都在極力表現兩個字。”
顧雯很有自覺,“美貌。我自己知道。”
“貪心。”梁晔收回視線,諷刺道:“看來越甯這樣事業有成的男人,對你來說更有利用價值。如果你的内心已經做出了判斷,不如趁早和蔣漓分手。”
又讓她和蔣漓分手,顧雯說:“越甯是我的朋友,我們一起長大的。”
“你應該和異性保持距離,畢竟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剛剛一直觀察她,吃飯的時候,她和越甯旁若無人地互相夾菜。
顧雯歎了口氣,“梁總,你成年以後,你媽媽肯定就離家出走了吧,畢竟你要和異性保持距離。”
*
顧雯搞不懂梁晔怎麼想的,被氣得第二天都胃疼。
周末她沒什麼事兒,朋友把她喊出來吃飯,結果朋友自己要加班,讓她先一個人待會。
雖然簽下了嘉麗柏的合同,但是她和秦帆的關系并沒有講和。這天傍晚,她到健身房的時候秦帆已經準備離開。
“我以為你不來了。”秦帆陰陽怪氣地道。
“我在這辦了卡。”
“我先走了。”
“再見,秦總。”
顧雯在跑步機上跑了半個小時,感覺肚子有點疼就下來了,洗完澡順便在商場逛了逛,她想先買點喝的。
在一家甜品店門口又看見了秦帆。她和一個中年女人坐在裡面,應該是她的媽媽。
顧雯想去打招呼的,但似乎不太方便。
秦帆和媽媽吃東西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她覺得自己可能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屬于一種心理疾病,受害人對加害人産生了好感。
她對欺騙這種行為深惡痛絕,要不是必須和易星合作,她絕對不會再理顧雯這種人。
事後她反省過她們相熟的全部過程——顧雯的心機太深了。
最開始就是她先去跟顧雯搭讪的,工作上的也是她主動給機會的,顧雯全程隻是獻殷勤裝可憐,并沒有主動提出跟她索取什麼。
這才是讓秦帆最生氣的地方,好像她上趕着,活該被騙。
可秦帆心裡又莫名其妙地想為她開脫:她也有難處,也是為了工作。
葉厲屏見她一直看手機,問:“怎麼了?”
秦帆跟媽媽說:“我剛在健身房遇上一個朋友,待會喊她一起吃飯,你不介意吧?”
葉厲屏猜:“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女銷售?”
“對。”
葉厲屏不贊許地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那樣功利的人。”
“我和你說了啊,她挺好的,隻是做事方法不太磊落。”秦帆辯解道。
葉厲屏是一位高知女性,為人清高,“這不是做一件事磊落不磊落,而是人品的問題。”
“為了工作嘛,我能理解,畢竟她也沒做什麼壞事。”
“小帆,我知道你總想着女孩子就應該幫助女孩子,但有時候你真得跳脫出這種性别叙事的角度。”
葉厲屏推了下眼鏡,娓娓道來,“你的成長環境,學習、工作和他們所處的環境不同,不要忽略低認知人群的劣根性,利益的追逐,會讓人做出許多超出底線的事。”
“因為你也是女生,她說想和你做朋友。但如果你是個男人,對方是不是會為了利益獻身,付出身體的代價呢?”葉厲屏打了這個比方,問她:“你願意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嗎?”
秦帆是不太願意把顧雯往壞處想的,她隻是小聰明很多。
母女兩人吃完甜品準備離開,秦帆看見顧雯從門外走過,剛要喊人,顧雯走得飛快,一溜煙就不見了。
葉厲屏說:“我們走吧,媽媽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