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花銷大,日常還要受世家子弟的冷眼。
若那舉子心理不強大,根本受不了。
沈拂筠抿了抿唇,想說什麼,最後卻沒說出口。
人不能不善良,但也不能善良心泛濫。
客棧這事兒,他也沒轍。
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命。
沈拂筠回房看書,摒棄雜念,除了書什麼都不再想。
彼時,順子帶人送完了手頭上的其他信,帶着雲照灼給沈拂筠的信來到上京城城門口。
宜安客棧在上京人盡皆知,順子等人沒花多少功夫就問到了方向,往宜安客棧去。
一個時辰後,五人進了宜安客棧。
掌櫃聽見動靜,打眼一看,張嘴就說:“不好意思,客滿了,諸位出門左拐去豐甯客棧吧。”
“我們不住店,找人。”順子氣虛地縮了縮。
這裡的一個客棧掌櫃看起來都跟他們定康鎮上的鄉紳老爺似的,誰瞧着心裡能不發虛?
掌櫃沒忍住多看了一眼五人,心裡直犯嘀咕,這五個人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不會是誰叫來找麻煩的吧?
“你們找誰?”
“沈拂筠,他在不在這兒?我們送信的。”順子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畢竟掌櫃雖沒說,但他眼中的懷疑都快凝為實質了。
掌櫃松了口氣,笑說:“在在在,你們稍等,小二去叫人。”
原來是送信的,他差點以為他們五人是來找麻煩的呢!
小二很快把沈拂筠叫了下來。
沈拂筠打量了一眼順子幾人,眉頭皺了皺,“你們給我送信?”
他所知道的順子等人明明是替人要債的混子,這會兒怎麼就來給他送信了?
誰給他的信?
“是,是啊,雲照灼給您的信!”順子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忙不疊地把信遞給沈拂筠。
沈拂筠伸手接過信,阿灼讓順子等人給他送信,莫不是被他們給騙了?
也不對,若是他們騙了阿灼,這會兒該是不會有信送到他面前來。
“阿灼怎麼會讓你們送信?”按理,阿灼應該跟他們沒有任何交集才對。
順子知道這個問題一個解釋不好,自己估計要完,當即不敢猶豫地把他們和雲照灼合夥開了個镖局的事兒細細說來。
當然,省了他們怎麼認識,不然他怕沈拂筠現在就想辦法弄死他。
“我們很感激她,她給我們指了另一條明路。”順子連同他身後的四人一起點頭,滿面感激。
話是不是真的另說,至少現在看起來,他們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沈拂筠動手拆信,沒說話。
他相信阿灼在信裡肯定會提及跟順子等人合夥開镖局的來龍去脈。
果然,展開信往下看就看到了此事兒。
不過沈拂筠沒有第一時間細看,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信的開頭——
見字如面。
有那麼一刻,沈拂筠仿佛看見他記憶中的雲照灼活靈活現地站在他面前說話。
她說起自他走後的近況,也說起怎麼跟順子幾人認識,又是怎麼忽悠得他們答應跟她合夥開镖局。
沈拂筠看完整封信,臉色不斷變化。
尤其是看到順子被人收買,帶人去堵阿灼那段,臉色最是難看。
他就說他們沒道理會有交集。
順子等人心中不安,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才發現他們無意識後退,已經退到客棧門邊,差一步就出客棧了。
這不明擺着告訴别人,他們心虛麼?
“你們倒是挺有膽子。”沈拂筠擡眸輕飄飄地朝順子幾人看去。
順子幾人瞬間感到頭皮發麻,這雲照灼在信裡都跟沈拂筠說什麼了?
該,該不會他沒說的,雲照灼全給說了吧?
“……那,那什麼,誤會。”順子擡手指了指自己還留有痕迹的脖子,“雖然我們曾經是起了點沖突,但我也沒讨得了好。”
沒什麼比讓一個舉人老爺記恨自己更可怕,他哭喪着臉,幾乎都要給沈拂筠跪下了。
要命,他當時到底怎麼想的,才會覺得他們見着沈拂筠後,能有機會跟沈拂筠打好關系?
那雲照灼也真是放心,信裡什麼都寫,不怕他們拆開來看一眼。
哦對,他們不敢拆,就算拆了也看不懂,最後這信還是得送。
沈拂筠淡漠地從順子脖子上的痕迹收回目光,說:“我要寫回信,還要捎點東西回去,你們自行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兒個來接信和東西。”
“好,好的。”順子哪兒敢說他們找不着地方過夜,沈拂筠沒跟他計較他曾帶人堵了雲照灼都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