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瘦瘦小小,直接就被雲照灼給拖拽了過去,在床邊險些沒能站穩。
偏偏雲照灼對此毫無所覺,眼巴巴地看着他,示意他趕緊看病人。
大夫:“……”
他在心中默念:這是病人的家人,着急很正常。
“夫人稍安勿躁,我先看看。”大夫目光移到沈拂筠身上,頓時就發出一聲驚詫:“這不是前不久被打的那後生麼?”
雲照灼眉頭猛地一跳,“大夫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不知。”大夫面上飛快地劃過一抹不好意思,“我出診回來路上瞧見時,他已經在挨打了。”
“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被驅散了,他也是命大,竟還能有口氣回來。”
雲照灼雙手緊攥成拳,皮笑肉不笑地強忍着心中想殺人的沖動,咬牙:“是麼,那就麻煩你給他仔細檢查,有沒有傷到骨頭。”
大夫點頭,沒敢再多看,隻着手給床上的人檢查,他總覺得這後生的夫人現在很危險。
沈拂年這會兒也不敢惹大嫂,默默站在一邊等着,有需要用到他的時候他再吭聲。
足足一刻鐘,大夫才将沈拂筠身上的傷檢查完,松了口氣收回手。
“還好還好,都沒傷到骨頭,是皮外傷擦擦藥即可,他挺會躲的。”
沒傷到骨頭就好。
“你可有辦法讓他現在醒來?”雲照灼再問。
她得搞清楚沈拂筠挨打的來龍去脈,才好決定怎麼給沈拂筠把這口氣給找回來。
大夫轉身從他帶來的藥箱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放到沈拂筠鼻下來回兩下,沈拂筠眉頭一皺,眼皮動了動。
須臾,他睜開眼。
“小叔,送大夫回去,記得跟大夫拿藥。” 雲照灼眼睛在沈拂筠身上,話卻是對沈拂年說的。
沈拂年很識趣,當即就應聲把大夫給請了出去,房門關上。
“來,說說,你是怎麼把自己造成這樣的?”雲照灼晲着沈拂筠,右手在他淤青明顯的眼角一摁。
沈拂筠吃痛,“嘶嘶嘶,輕點輕點!”
“呵!我還當你不會痛呢!”雲照灼話是這麼說,但到底還是不忍,把手收了回來。
沈拂筠哭笑不得,“我是活生生的人,當然會痛。”
“你别想找說辭搪塞我。”雲照灼不吃這一套,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沈拂筠。
沈拂筠噎了噎,他這還沒開始呢,嘴就被她給堵死了。
“說!”雲照灼眉眼間透着不耐。
沈拂筠沒轍,隻能實話實說,因為這事兒他根本就瞞不住。
等到了渠安府再讓阿灼知曉,屆時隻會讓阿灼更生氣。
“我出去本想找人問問渠安府那邊的情況,一開始都問的好好的,突然就來了個滿臉坑的男人,揪住了我,帶人二話不說直接對我開打。”
“最後就,就成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了。”
雲照灼氣笑了,“你的意思是渠安府那邊有人的手已經伸到這邊,見到你就先把你給打一頓?”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也可能是那人不樂意别人打聽渠安府的消息。”沈拂筠這個解釋,自己都不信。
雲照灼斂笑冷嗤,“你聽聽你說的這兩句話,不覺得意思是一樣的?”
“有人把手伸到這邊和他不樂意别人打聽渠安府消息是兩碼事兒。”沈拂筠覺得渠安府那邊的人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
他就是個新科榜眼而已,無權無勢,哪兒就值得讓人提前那麼早便開始忌憚?
這時,送大夫出去的沈拂年拿着藥酒回來。
“大嫂,大夫說大哥身上的淤青得用藥酒揉開才好得快。”
雲照灼瞥了一眼沈拂筠,随後起身給沈拂年讓開,說:“你來給你哥揉。”
話罷,她擡腳往外走。
“等等,你去哪兒?”沈拂筠急了,從床上彈起時牽動身上的外傷,又疼得嘶嘶吸冷氣。
雲照灼頭也不回,隻擡手向後擺了擺,“我去借客棧的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我不餓!”沈拂筠如果信雲照灼這話,那他就是沒帶腦子出生的傻子!
雲照灼權當沒聽見,加快腳下步子,眨眼功夫她便走出了房間,把門帶上關起。
“拂年,你去把你大嫂攔回來!”沈拂筠伸手推弟弟。
“好的,大哥放心。”沈拂年嘴上應得乖巧,實際腳下根本沒動。
下一刻,他的手迅速伸到大哥脖頸後,給了他大哥一手刀劈暈。
沈拂年邊倒藥酒邊嘀咕:“傷者就該有傷者的樣子,大嫂有分寸不會出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