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體弱,可千萬不能出事兒啊!”雲照灼變臉起身就往外沖。
金氏等人回過神來時,眼前已經沒了雲照灼的身影,她們相視一眼後,趕忙起身追了出去。
她們屋裡男人讓不管底下發生什麼,都将雲照灼拖住,這要是讓雲照灼下去了,那她們回去少不得要被男人說嘴。
“這劁豬匠的女兒跑起來速度怎的那麼快?!”金氏氣喘,她已經算是反應最快的了,出來包間卻愣是沒能追上人。
顔氏同樣如此。
明明時間上相差不大,可她們和雲照灼的距離就像是被人為地拉大了似的,她們鉚足了勁兒都沒能追上。
須臾,雲照灼跑到樓梯口,邊下樓梯邊看底下形勢。
方才高喊的人不是沈拂筠,而此刻的沈拂筠壓制在富輝身上,富輝雙手被縛,呈不自然彎曲,當是扭着了。
瞧着不像是沈拂筠吃虧的樣子,雲照灼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放開我!”富輝掙不開沈拂筠,自己的雙手又劇痛難忍,整個人都焦躁起來。
富安黑着臉在旁邊,非常不解地看着沈拂筠,“大人這是作甚?小輝隻不過是要去酒樓後廚催一下上菜罷了。”
“是麼?”沈拂筠冷笑,“富掌事是當本大人眼瞎,沒看見他跟賭坊老闆眉來眼去,在盤算着怎麼暗算本大人?”
韓紀驚詫地瞪大雙眼,直呼冤枉,“草民沒有!草民哪有這個膽子?!”
“沈大人,你想多了!”施剛老好人似的上前伸手,試圖想讓沈拂筠松手。
沈拂筠冷晲施剛,盡管一言不發,但還是給了施剛很大的壓力,令他不自覺就撤回了自己的手。
不對。
富掌事與他說的都不對!
這沈拂筠哪裡是個什麼都不會的毛頭小子?!
韓紀給富輝使的眼色很隐晦,除非沈拂筠事前就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否則根本不可能察覺得出,還先發制人拿下了富輝。
“下官都與沈大人解釋過,沈大人卻不信,仍扣着下官的侄兒,你是想借此威脅下官什麼?!”富安借氣怒擡手拍桌,順勢将桌上的茶盞帶落。
茶盞落地摔碎發出聲響,就像是給出了什麼信号,眨眼功夫,便有許多人湧進酒樓,朝着沈拂筠圍去。
“還我兒子!”
“我的田都沒了都沒了,為什麼我一分赈災銀都沒拿到?”
“明明是他打死了我爹,憑什麼他不僅不入獄,還能在外邊逍遙自在!”……
人來得又多又快,沈拂筠一下子就被淹沒在人群中,他束縛住富輝的手在混亂中不知被誰硬是掰開,富輝趁機脫身而出。
每個人都瞄準了沈拂筠,手腳往他身上招呼。
富輝掙脫出人群包圍後,扭頭朝地上啐了口,“老子長這麼大就沒被誰……”
“你是誰的老子?”雲照灼冷聲打斷,并動手将富輝雙手制住。
富輝還未反應過來,就先感受到一股子大力自他的後腰處來,逼得他不由得邁開雙腳往前。
變故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富輝脫身還沒高興多久,就又成了雲照灼去往沈拂筠身邊的盾牌。
人形盾牌,尤其是他們還認識這個人,他們再動手腳都下意識避開。
雲照灼見狀,頓時冷笑連連,這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們這群突然湧進來的人根本不能算是什麼單純的百姓,不過是些被威脅或是利誘的可憐蟲罷了。
“啊,給我銀子,我一家老小都在等着米下鍋呢!”離沈拂筠最近的百姓見勢不好,恐無法完成貴人交代,拿到應得的,情急之下竟是轉手抓起一把椅子,直直地朝沈拂筠的腦袋砸下去!
這一下要是砸瓷實了,沈拂筠便是不死也得癡傻!
偏偏其他百姓都堵着沈拂筠,叫他躲無可躲,隻能站在原地等對方手上那把椅子落下。
沈拂筠唯一能做的隻有擡起雙手,簡單護住頭,要想從人群中硬擠出去躲開這把椅子根本不可能。
千鈞一發之際,身側傳來一股大力,将沈拂筠撞開,他整個人朝右側倒下,一連将好幾個百姓推得往後退了幾步。
耳側似是還感應到了椅子落下時的風,但他腦袋上卻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砰!啊!”硬物撞擊□□的聲音,緊随着是富輝吃痛的慘叫聲。
富安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侄兒被雲照灼推着擠進人群,迅速到達沈拂筠身邊,還及時讓他的侄兒替沈拂筠挨了一椅子,氣得目眦欲裂。
周遭所有的嘈雜聲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那個情急之下抓椅子砸人的百姓見砸錯了人,兩腿瞬間一軟,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
雲照灼将沈拂筠扶起,問:“沒事兒吧?”
“還好。”沈拂筠身上挂了些彩,不過都是輕微的皮外傷,不礙事,更多的是有些許被吓到了。
雲照灼确定沈拂筠沒受大傷,才狠狠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