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靜睜眼醒來以為她被她爹帶回家了,心中的慶幸還沒來得及表達在臉上,就發現她眼前所看到的屋中陳設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閨房。
她臉色一僵,下一刻耳邊突然傳來異響——
“哼哼哼!”這聲聽着像是從門外傳來的。
溫雨靜害怕地揪緊了身上的被子,那是什麼聲音?
養在深閨中的大小姐哪裡聽過豬是如何叫?她們隻吃過被處理好的豬肉。
門外的聲音逐漸變得慘烈,且像是在溫雨靜耳邊叫一樣揮之不去。
這世上永遠是未知的東西最讓人害怕,溫雨靜都快把手上的被子給揪破了,才咬咬牙下定決心,一把掀開被子下床,幾步走到門口,深呼吸一口氣,猛地打開門。
“本小姐倒要看看是誰在故弄玄……虛?!”
溫雨靜整個人都傻住了,心中瘋狂尖叫,她看到了什麼?
啊?!
眼前正對着她摁住豬,手上握着刀在豬脖子上放血的人是她剛見過不久的雲照灼!
那豬足有雲照灼兩個多大,瞧着明明在死勁掙紮,雲照灼卻始終能牢牢地摁住,冷眼看着,直到身下的豬漸漸沒有了氣息。
豬血放了滿滿一盆,目之所及全然是一副血腥畫面。
可憐溫雨靜剛醒被迫接受自己還沒能離開府衙的事實,緊接着就又看到了如此颠覆她認知的場面,她一口氣上不來,又閉眼暈了過去。
她倒地的動靜響起,一心在殺豬上的雲照灼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說了不讓你在這殺豬你非不聽,現在把人給吓着了吧?”宋煙嗔怪地瞪了一眼閨女,才上前動手将溫雨靜扶進屋中。
雲照灼從豬身上起來,無辜地擦了擦手,跟進去,“這不是府衙裡隻有這片地是适合殺豬的麼,我怎麼知道她剛好就在我殺豬的時候醒?”
“就你這殺豬的動靜,除非是死人,否則很難不醒。”宋煙失笑,“這知道的是你想讓人瞧瞧殺豬劁豬不是一門拿不出手的手藝,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打算吓死她呢!”
雲照灼瞥了一眼溫雨靜,臉色是蒼白了點,但應該不至于緻死。
“隻是瞧見豬如何被殺而已,死不了,等她醒了,吃上咱們做的全豬宴,說不定還得誇這豬又香又好吃呢!”
“這豬可是爹親自去挑選買回來的。”
宋煙無奈,不過見溫雨靜呼吸沒問題,隻是被吓暈過去而已,她便也就沒再說什麼。
這姑娘惦記他們家姑爺,别說阿灼心中不舒服,他們這做爹娘的也不好受。
雖說他們一早就已經做好了會有此遭遇的心理準備,但當真的遇到,心中到底還是不爽。
希望她識趣些,經此一遭,不再惦記沈拂筠這個一府之尊。
母女倆安置好溫雨靜,便去處理已經殺好咽氣的豬。
很快,一頭近二百斤的豬被拆解完成,雲照灼留下他們一家人要吃的那一部分,餘下的就讓胡越都拿去給他的兄弟們分了。
他們在雨季時幫忙抗洪轉移百姓,盡心盡力不說,還吃了不少的苦頭,她和沈拂筠本就商議着要給他們賞點東西。
府衙現銀不多,放不了賞銀,原本他們還發愁該給他們賞點什麼,聽到溫雨靜說她是個劁豬殺豬的配不上沈拂筠時,她腦中靈光一閃,就讓她爹去挑了隻上好的豬,殺好了給胡越他們分了去。
這年頭,沒人會嫌肉,如此她既能借殺豬讓溫雨靜心中留痕,也能解決了沈拂筠要賞什麼給胡越等人的煩惱。
溫雨靜想給沈拂筠做小,那也得問問她手中的劁豬刀同不同意。
嬌養長大的姑娘大抵不會拿自己的小命來冒險,畢竟這天底下長得好看的男人可不止沈拂筠一個。
半個時辰後,色香味俱全的全豬宴準備好,宋煙去叫溫雨靜,沒讓阿灼自己去叫。
宋煙可真怕溫雨靜睜眼看到的是他們家阿灼,話還沒說上一句,就再次暈了過去。
又半刻鐘過去,宋煙領着溫雨靜到院前。
溫雨靜這會兒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些,但她看見雲照灼的瞬間還是忍不住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個血腥畫面,臉色變了變。
“我,民女知錯,民女不該失言說夫人配不上沈大人,夫人饒了民女吧!”溫雨靜連門都沒進,直接就在門口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帶雨的。
“民女失言,民女不識擡舉,嗚嗚嗚民女想回家。”
她不想跟那頭豬一般,被雲照灼手中劁豬刀殺了,還做成菜端上桌,沈大人再好,那也沒自己的小命好。
雲照灼挑眉,“本夫人早就消氣了,叫你過來也隻為讓你嘗嘗全豬宴,沒别的意思。”
“不不不,我不餓,夫人若是消氣了,能不能讓我離開這裡?”溫雨靜哪裡吃得下什麼全豬宴?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就算是滿漢全席,她也完全沒心思享受,隻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