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張大人想得真周到,難怪忙得都不見人。”沈拂筠皮笑肉不笑,這一來就說張如給他們準備好了落腳的客院,不就是在影射他前頭未能給肖雨等人準備落腳客院的事兒?
兩相對比,襯得他這個同為一府之尊的府尊大人辦事兒多不妥當似的。
白祥權當沒聽出來沈拂筠的意有所指,擡手請:“沈大人請。”
“走吧。”沈拂筠放下車簾子,對方既不接茬,那他也就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
白祥打頭走在前方,領着沈拂筠等人往津興府城裡頭走。
進了城,城内的喧鬧一下子湧來,呈一派欣欣向榮景象。
雲照灼推開車窗看了看,目之所及的百姓臉上皆是笑容,瞧着不像是裝出來的。
“奇怪,照他做的那荒唐事兒,按理津興府的百姓不該是這般才是。”這跟她沒來之前所想的景象完全不一樣。
人有兩面性不假,但張如的兩面性怎麼能如此極端?
沈拂筠不可置否,隻說:“眼見不一定為實,咱們要在這兒待上半個月左右,且先看着,别急着下定論。”
“說的也是。”雲照灼關上車窗,百姓無辜,上位者想要欺騙百姓,倒也不是做不到。
隻希望張如沒有做得太過分,不然等事情暴露,苦的就是百姓。
約莫是走了兩刻鐘時間,白祥停在了一處瞧着甚是氣派的院子門前。
“客院到了,還請沈大人先行安頓,明日我們大人空出時間來,再給沈大人接風洗塵。”
沈拂筠先下了馬車,打量一眼面前的客院,才開口說:“津興府的客院看着是真好,不枉本官想翻新渠安的客院。”
“客院就得像津興府客院這般的才好。”
“沈大人過譽了。”白祥狐疑地多看了兩眼沈拂筠,總覺得他現在說的這些話并非出自真心,或者是有别的含義。
“請!”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白祥打算将人都帶進客院之後,去找張大人回話,看看張大人對此有沒有什麼看法。
沈拂筠颔首,回身接下雲照灼,兩人帶着胡越等人跟着白祥進入客院。
這客院不僅是外頭瞧着氣派,裡頭也不遑多讓,便是說它是張如的主院都使得。
“你們府衙真有錢啊,一個客院都建得如此氣派。”雲照灼贊歎不已,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白祥還未開口,一旁的肖雨先得意上了:“那是當然,我們津興……”
“肖雨!”白祥急聲打斷,警告地瞪了一眼肖雨,别人家一捧就得意忘形!
“咳,我耳朵沒聾。”肖雨想到什麼,神色蓦地變得讪讪。
這個白祥,就他冷靜!
白祥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笑道:“沈夫人言重了,這客院在我們張大人還未來上任時便是這個模樣,應是上一任大人的功勞。”
“白掌事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本夫人就是贊歎一聲,沒别的意思。”雲照灼彎唇笑了笑。
白祥:“……”她這看着可不像是沒别的意思!
偏偏她的确是除了贊歎之外,别的都沒說,他便是想從旁解釋也沒法,硬要再解釋,反而顯得突兀。
“二位請,這是二位的房間,這位是客院的管事,有什麼需要都可找他。”白祥将人安排好,就帶着肖雨匆匆離開,生怕他們再開口說出更不得了的話來。
一不小心被套話不說,如果讓他們大人知道了,那他們怕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眼看着白祥肖雨走沒了影子,雲照灼揮手讓管事退下,才看着沈拂筠笑:“我們方才好像也沒有很可怕吧?”
“嗯,隻是随口套了幾句話罷了。”沈拂筠沒覺得他們可怕,是白祥和肖雨自己心裡發虛,才會這般迫不及待離開。
雲照灼搖頭可惜,“要是我們有法子跟去不被他們發現就好了,那說不定能看到他們向張如回話時的樣子。”
“心虛唯唯諾諾,定然很有意思。”
“不止有意思,還可能有意外驚喜。”沈拂筠接道,眸底劃過一抹笑意。
雲照灼嗔了一眼沈拂筠,“沒法辦到的事兒你還附和,這不明擺着勾我麼?”
“無妨,等明日見到張如,我們就知道了。”沈拂筠親自動手将兩人的東西歸整好,再讓人送來熱水洗漱。
不管張如得了白祥肖雨的消息後,今夜能不能安睡,趕了兩天路來到津興的沈拂筠和雲照灼痛快的洗漱後,沾床就睡,甚至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沈拂筠剛起,甚至還未洗漱完畢,白祥就來求見了。
“沈大人,我們張大人請沈大人過府先行一叙。”
沈拂筠看見白祥右臉上的掌印,眉頭一挑,“好說,白掌事這臉?”
“托沈大人的福。”白祥咬牙笑答。
他隻是挨了一巴掌,可比肖雨好太多了。
肖雨被大人罰了二十大闆,這會兒還趴床上起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