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茶喝完,從張如口中聽到的仍是一些沒什麼作用的廢話,沈拂筠垂眸看了一眼茶杯中漂浮着的茶葉,心中的不耐達到了頂點。
“說了這麼多,張大人還未與我說要借兩個匠人所為何事。”
張如一臉才想起來這茬的模樣,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說:“瞧我,光顧着和你喝茶談興了,竟把這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實不相瞞,我這津興府雖說每年不會像渠安那般有水患,但我這旱啊,我就想着借你那兩個匠人來研究研究,有沒有什麼辦法增加我這津興府的水量。”
“這恐怕做不到,老天爺的事兒,匠人們手藝再厲害,也沒法想讓老天爺下雨就下雨,停雨就停雨。”沈拂筠覺得荒謬。
如果不是還顧及着點張如的臉面,不希望一開始就撕破臉皮,他甚至想笑,被氣的。
這人明知渠安是如何狀況,卻偏生要來與他借人說要研究如何增加水量,這不明擺着沒把他放在眼裡,連渠安每年的水患都能拿出來說?
張如早知他會這般回絕,當即長歎一聲,退而求其次地說:“老弟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我實在是沒法子了。”
“這樣,你把人借給我,研究個把月的研究不出什麼來,我再把人給你送回去如何?”
“你來都來了,好歹讓我做點什麼給百姓看看,不是我這個府尊不作為,實在是老天爺的事兒沒人管得了。”
話罷,他甚至還抹了一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沈拂筠:“……”
“張老哥,你這麼做隻不過是欺騙百姓罷了,沒有用的。”
“唉,我何嘗不知道這個理兒,可見着百姓年年因為缺水而收不上來多少糧食,我心焦啊,再不給他們點兒希望,他們說不得就要絕望了。”
事兒哪有張如說的這般重?
沈拂筠初入津興府時見到的百姓們可不是張如口中的模樣,這個張如處處都透着矛盾,他到底想做什麼?
“這,匠人是聖上留下,我做不得他們的主兒,要不你自己去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幫你研究?”沈拂筠想了想,不讓張如接近匠人也不行,不如就将決定權交給匠人們。
他們會在此處留一段時間,匠人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張如便是真想對他們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
張如欣喜地點頭,“自然自然,我定會去問問的,他們若不願,我絕不強人所難!”
“來人啊,上菜吧,咱們說了這會兒,也該餓了。”他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兒似的,起身就要帶着沈拂筠去往宴客廳。
沈拂筠沒打算留下來用飯,便拒絕說:“多謝張大人美意,隻是我夫人還在客院中等我回去,等下回我與夫人說好了,再留下和張大人好生喝一杯。”
“這有什麼的,我讓人去客院把沈夫人請過來便是。”張如擺擺手,并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兒。
當即門外便有人離開,往客院去請人。
沈拂筠推拒不成,隻能跟張如去往張府的宴客廳。
“我夫人性子柔和,想來等沈夫人到了,她倆能夠說到一起去。”張如同時還讓人去把自己的夫人請來。
到時擺上兩桌,中間用屏風隔開,就不算失禮。
張如什麼都安排妥當了,沈拂筠隻能笑笑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