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大家都有所耳聞,想來張大人公務繁忙,沒來得及聽說。”有掌事從中打了圓場。
張如和沈拂筠不約而同地對了一眼,沒說話,那打圓場的掌事臉色變了變,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你多嘴!
“咳,這道菜不錯,大家都嘗嘗,不然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雲照灼出聲打破沉默,方才聽他們你來我往地打交鋒,他們不累,她這個聽衆都累了。
張如忽而笑開來,沒事兒人似的順着雲照灼的話往下招呼,“對對對,都嘗嘗本官家中廚子的手藝,别浪費了。”
做事做全套,沈拂筠給他找的事兒,他不能認輸,叫好處都落到沈拂筠身上,自己這個費心費力的反而什麼都沒撈着。
衆掌事面上笑嘻嘻地應了,實則難以下咽,他們要是知道這頓所謂接風洗塵的酒菜不對勁,沈拂筠剛開口邀請他們時就該拒絕掉!
一頓飯吃得賓主不歡,隻除了雲照灼和沈拂筠,他們覺得張如家這個廚子的手藝是真的相當不錯,可惜了他是張如的廚子。
張如讓人撤下殘羹剩飯,爾後皮笑肉不笑地請衆人離開。
“諸位慢走,本官稍後還得去處理公務,就不送諸位了。”
各府掌事們忙不疊回禮道:“多謝張大人的款待,不敢勞煩張大人,張大人有事兒忙不必送,我們能自己回去。”
“是啊是啊,客院離這兒并不遠。”
張如聞言臉色稍好看了點,擺手招來管家,讓他安排人将這些掌事都給送回客院。
至于沈拂筠夫妻倆,他則沒給兩人開口告辭的機會,一直到各府掌事被送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他們,才叫沈拂筠找到機會開口。
“張大人……”
“沈大人别急啊,本官有些東西想拜托沈大人帶回去給兩位匠人,你知道的,這兩位匠人時至今日都還未答應幫本官的忙,本官可不就得多搜羅點好東西送去麼?”張如打斷沈拂筠,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套接一套。
沈拂筠眸光閃了閃,他可不信張如,“這送東西還是張大人親自去比較好,托本官轉送的總歸是不大好。”
“哎,怎麼會,你現在可是他們的主子,東西交給你送去,本官很放心。”張如擡手就想拍拍沈拂筠的肩膀。
沈拂筠想也不想地避開了他伸來的手,“他們的主子隻有聖上一個,還請張大人慎言。”
“……好,人現在在你那兒,本官聽你的。”張如聽到了,但沒想改,轉頭就讓人将準備好的東西給拿了上來。
不管沈拂筠的拒絕,硬将東西塞進了他的手裡,“這些東西就交給沈大人了。”
沈拂筠:“……”這人聽不懂人話是吧?
他尋思他現在裝作沒拿穩,把手裡的東西給摔了還有沒有可能。
想必張如現在就防着他這一手呢,隻要他想松手,張如立刻就能伸手接住東西。
“不知張大人給匠人們送的是什麼東西,能否讓我們也開開眼?”雲照灼手伸過去,作勢就要打開沈拂筠手上的盒子。
這個時候,沈拂筠再假借沒拿穩把東西摔了就合情合理了。
沈拂筠前腳松手,後腳張如的手就伸了過來,穩穩地拖住了盒子。
“二位小心些,别為了看而把東西給本官摔了。”張如警告地瞪了一眼雲照灼,上次是她壞他的事兒,這次還是她!
沈拂筠找的這個夫人真是難纏。
“看張大人這麼在意這東西,那我還是别看了,省得東西摔了,不好賠。”雲照灼收手,既然摔不掉,那就等他們離開張府之後再說。
張如正要開口解釋盒子裡的不是什麼貴重東西,隻是他的一片心意,不好摔了,卻話還未出口,眼角餘光先發現院門口多出來一人。
不是他那病怏怏的獨子張齊洵是誰?
“誰讓你來的?身子不好還四處亂跑,還不快回去!你娘呢?”張如臉色大變,恨不得立刻把兒子拉走,或是讓沈拂筠和雲照灼二人雙目失明。
張齊洵沒理他爹,目光明晃晃落在沈拂筠和雲照灼身上不挪走,這就是他爹費盡心思要對付的人?
“小公子這生的到底什麼病,怎麼搞得這幅骨瘦如柴的模樣?”雲照灼難掩心中驚疑不定,瞧着張齊洵的目光中更是飛快劃過一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