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張柳還真就找了個書生拜堂成親。

據春前說，這書生家裡沒人了，就剩他一人，空有一個秀才的名頭，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當時來到收容所第一眼就對張柳鐘情，隻是那時張柳有别的心思沒有搭理這書生。

雲照灼擺了态度要張柳做選擇，張柳思前想後，想起這書生來，花了兩日的事情觀察書生，發現書生除了窮點，别的都沒問題後，她便主動去問了書生願不願意娶她。

那書生本就鐘情于她，自然是沒有不應的。

兩人簡單拜堂成親後，就搬出了收容所，去了附近的村子住進官府給書生安排的小房子。

臨走前，張柳自覺她不好再出現在雲照灼面前，便隻讓春前代她再轉達她的歉意。

春前撇撇嘴，“我本來是不想幫她的，但想着人已經搬走了，最後再幫一次也無妨。”

“那你人很好了。”雲照灼笑着點了點春前的鼻尖，“來，告訴我，你有沒有看上的？”

“夫人！我還小呢！”春前羞惱跺腳，後退避開雲照灼的手。

雲照灼挑眉，“瞧你能壓着比你大幾歲的張柳打，本夫人都忘了你還隻是個沒及笄的孩子了。”

“……夫人這話說的是誇還是嘲笑我小小年紀一把子牛力氣？”春前哭笑不得。

雲照灼面不改色，“當然是誇。”

“小姑娘有一把子力氣能幹的事情可多了，還不易被人欺負。”

“那我能跟夫人學劁豬嗎？”春前想到什麼，頓時兩眼放光直勾勾看着雲照灼。

雲照灼一愣，“你說什麼？”

“我想跟夫人學劁豬！”春前眼神堅定，半分不帶猶豫，這話她一早就想問了，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大多數世人眼裡都覺得跟豬打交道的人身上一股味兒，通常都是男子做這行當的多，可是從她幸運的被雲照灼所救之後就知道不是這樣。

女子隻要夠力氣，想學劁豬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她力氣比旁人的力氣要大上不少，這不是老天賞她飯吃是什麼？

雲照灼意識到春前不是随口說說，而是認真的後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雙手，“你可知跟我學劁豬會如何？”

“知道，但夫人現在不是很好麼？沈大人對夫人也很好。”春前覺得接受不了她什麼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多費一點兒心思。

何況，等她學會劁豬，有了自己謀生的本事兒，男人要不要根本就算不得事兒。

雲照灼動作頓了頓，随後摸了摸她的頭，“這事兒你再想想，三天，三天後你還是一樣的想法你再來找我。”

“夫人不能現在就答應我麼？”春前覺得自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雲照灼搖頭，“不能，三天後你還是這個想法，我們再說。”

“好吧。”春前本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話沒說完，先發現沈拂筠出現在門口，顯然是來接雲照灼回家，她隻能把未說完的話給咽了回去。

“夫人，沈大人又來接你了。”

雲照灼順着春前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沈拂筠，沒忍住彎唇笑了起來，“今兒個又下值早了？”

三天前張柳暴露出來的那些心思，她沒瞞着沈拂筠，回去就跟他說起來，還笑他又來一個惦記他的女子，自那日後，他就每日早早下值，來收容所接她。

沈拂筠原話是說：“我得讓所有人知道我沈拂筠這輩子隻會有雲照灼這一個妻子，不管我們日後要不要孩子都一樣。”

誰敢再對他起心思，那就是白費功夫。

“阿灼你可忙完了？”沈拂筠朝雲照灼走去，臨近年關，戶部裡一堆的事兒，他可是鉚足了勁兒才能提早下值過來接雲照灼。

雲照灼先伸手給沈拂筠牽住，才說：“我沒什麼好忙的了，收容所現在的人不多，有春前在，基本亂不起來。”

小孩兒頑皮是天性，但經過大災失去至親的小孩兒們已經懂事，沒什麼特殊的情況下不會出事兒。

“那就是說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回家了？”沈拂筠淺笑，看雲照灼的目光裡滿是溫柔。

春前站在雲照灼身後忽覺自己有點多餘，便一聲不吭識趣地退走，她這輩子找不到像沈大人對夫人那般對她的男人，就不嫁了。

很快，兩人攜手離開收容所回家。

路上，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沒有松開，周遭看見的人因為見得多了，全都已經見怪不怪，整個上京現在還有誰不知道他們的戶部侍郎沈大人對自己的夫人情根深種？

牽手不避着他們都算是好的，有人曾經還看見沈大人攬着沈夫人的腰往自己懷裡抱呢。

以前還會有人說他們這般作為傷風敗俗，後來回家關起門來被自己的夫人擰着耳朵教訓後，就再沒有人敢說了。

在很多人都沒意識到的時候，上京普通人家中都在向沈拂筠看齊，成親後隻有一個夫人，甚少納妾。

雲照灼和沈拂筠牽着小手到家，爹娘他們已經把晚飯做好，他們回來淨手坐下後就能吃。

席間除了雲沈兩家人外，還有個牙牙學語的小子，就是雲大和沈良磊帶回來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