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一聲喊,對方很快被來人吸引,放開了她。姜舒月想跑,奈何腿軟走路都費勁兒,哪裡跑得動。
而且馮巧兒還在對方同夥手中,姜舒月能跑也不會丢下她,否則常媽媽回來沒辦法交待。
“你找我做什麼?”看印公子冷漠的态度,兩人顯然不是一夥兒的。
來人跳下馬,看她一眼,拉着印公子往旁邊走:“二哥,南邊來信了。”
印公子愣了一下,似乎想要掙開少年的束縛,還是被人朝旁邊帶去:“二哥,這姑娘太小……”
見無法說動,又改口:“家主人在南邊,若是知道你在京城……會怎麼想?”
印公子嗤笑,回頭看姜舒月,話卻是對着後來的少年說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不一樣。”
少年随着他的視線回頭,眯了眯眼:“她怎樣,沒人關心。可大哥跟在家主身邊,一層一層傳話過去,難保沒有偏頗。”
這話說得委婉,以大阿哥與太子勢同水火的關系,消息傳到江南會變成什麼樣,太子用後腳跟都能想出來。
皇上南巡視察河工,甚是辛苦。太子第一次留在京城監國,不好好辦差,跑到鄉間強搶民女。
傷天害理。
太子覺得大阿哥這樣編排他,可能都算手下留情了。
他每個月初十都會來霧隐山狩獵,還特意在這邊修建了一個圍場,已經很招眼了。
若把事情鬧大,再讓大阿哥把小月挖出來,事情就難辦了。
到時候根本不必大阿哥動手,他隻需把這個消息告訴索黨的人,索額圖自然會幫自己抹平污點。
就像從前無數次那樣。
可小月不是他的污點……太子警惕地看了四阿哥一眼:“你跟蹤我?”
自打做了那個噩夢,他看哪個兄弟都不順眼,總感覺所有人都在算計他。
四阿哥苦笑:“二哥每月初十都會來這裡狩獵,不必跟蹤,也知道你在何處。”
按照宮裡的規矩,太子十二歲身邊就有了通人事的宮女伺候,之後更是毫無節制。
再加上皇上賞的,各宮母妃給挑的,毓慶宮雖談不上人滿為患,走進去也是一片莺聲燕語。
若不是太子主動說眼前這個小姑娘不一樣,四阿哥根本沒把她往不一樣的地方想。
對方留給他的唯一印象就是,年齡太小。
直到太子親口承認她不一樣,不是他想的那樣,四阿哥才分了一半心神在不遠處的小姑娘身上。
除了比毓慶宮裡那些漂亮,真看不出有何出奇的地方。
見四阿哥的目光落在小月身上的時間有些長,太子哈一聲笑出來,攬着四阿哥的肩膀,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她是大前年我在鬧事縱馬撞傻的那個小姑娘,我瞧着可憐,便時常來看看。”
四阿哥唇角抽了抽,心說你在鬧市區縱馬傷人的事件還少嗎,莫說撞傻,便是撞死也不是沒有。
每次鬧出這事,不是索黨出面,就是他出面解決,并沒見太子可憐過誰。
嘴上卻道:“二哥宅心仁厚,是我小人之心了。”
太子解釋完,故作不在意地幹笑兩聲:“行了,看也看過了,人都好好的,也該回去辦正事了。”
皇上正在南巡,南邊來的信,除了他沒人敢拆開看。
大約是南書房那邊接到信,不敢拆,又找不到他,這才求了老四來找自己。
畢竟這些兄弟中間,隻老四與他走得近些。
四阿哥點頭,又朝小姑娘那邊看了一眼,提醒太子:“二哥,她臉色不太好看。”
又看向倒在一塊大石上,昏迷了手裡還抱着點心包的另一個姑娘:“她同伴的情況……也不太好。”
太子深深吸氣:“家裡有事我先回去,你幫我送她回家。她就住在附近的田莊,應該不遠。”
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目送太子離開,四阿哥斂起笑容,近乎冷漠地問姜舒月:“還能走嗎?”
走了小黃毛,又來一個冰塊臉,還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冰塊臉。
如果說剛走的小黃毛是一隻漂亮的大瓷瓶,那麼眼前這個冰塊臉就是一把深藏在鞘中的劍。
鋒利無比。
藏得越深,鋒芒越烈。
危險系數也更高。
姜舒月很想拔腿就跑,奈何腿根本拔不動。再看旁邊還在昏迷當中的吃貨馮巧兒,她朝冰塊臉笑笑:“我大病初愈,走不動,麻煩你送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