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參賣給誰了,得這許多銀子?”常媽媽目瞪口呆地問
姜舒月挖山參賣山參的時候,馮巧兒一直在昏迷,等她準備做飯時,馮巧兒才醒。
印公子的手下非常有分寸,真就隻是讓馮巧兒暈了一會兒,醒來照樣活蹦亂跳。
馮巧兒拿到銀子,問也不問直接跑去莊頭家換吃食,回來就悶頭做飯炖肉,連那包點心都不惦記了。
不過姜舒月相信馮巧兒,超強的邏輯自洽能力讓她說什麼都像是那麼回事。
再加上馮巧兒年紀小,長得憨厚,很容易建立信任感。
聽常媽媽問起,姜舒月看向馮巧兒,馮巧兒果然接話:“賣給印公子了!印公子人好,給的價錢也公道!”
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常媽媽知道這個印公子,是個大善人,經常拿點心接濟她們,不求回報。
從姜舒月穿越,到賣野山參賺錢,其中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全都被馮巧兒超強的邏輯自洽能力給抹平了。
常媽媽也不是個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畢竟在溫飽面前,什麼都是浮雲。
借糧沒有,買糧就有了。常媽媽拿錢過去的時候,左婆子忙前忙後,别提多熱情了,給的還是友情價,比城裡糧鋪便宜許多。
不為别的,主要是今年左婆子打算給左寶樹娶媳婦。娶媳婦就要給彩禮,彩禮隻有糧食可不行,還要拿銀子。
左家有糧食,奈何将糧食挑出山太費勁兒,倒不如便宜點賣給常媽媽。
銀子是常媽媽揣過去的,糧食卻是左寶樹帶人挑過來的。挑糧食進門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拿着小鎬在刨地的馮巧兒,和站在旁邊教馮巧兒刨地的姜舒月。
“不用刨得太深,表層浮土就行。”姜舒月才站一會兒已經累了,回身往竈屋走,倚在竈屋的門框上說話。
左寶樹驚喜地将目光移到姜舒月身上,他不敢跟姜舒月說話,隻回頭問常媽媽:“姑娘這是……全好了?”
常媽媽敷衍地“啊”了一聲,催促他帶人把糧食搬到廂房,然後扶着腰将人送走,片刻都未停留。
早知道姑娘能好,她何必拿熱臉去貼左婆子的冷屁股。現在可好,左寶樹看上了姑娘,一瞧見眼睛都有些挪不開。
送走左寶樹,常媽媽笑吟吟将銀子還給姜舒月,姜舒月沒接:“錢您拿着,往後缺什麼直接買就成。”
姑娘是她奶大的,以後還要嫁給她兒子做媳婦,錢給她拿着也行,左右都是一家人。
溫飽的問題暫時解決了,姜舒月開始琢磨賺錢的營生。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常媽媽見馮巧兒像模像樣地拿着小鎬翻土,忍不住問。
姜舒月含笑賣了一個關子:“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又問:“讓您買的東西都有嗎?”
常媽媽笑着說有,讓馮巧兒将廂房裡買的雜物都拿進竈屋。
姜舒月坐在鍋台上檢查,兩個柳條編的帶孔小筐,兩個木盆,幾塊粗紗布,和一包菜籽。
“姑娘這是要做什麼呀?筐子底都戳壞了,怪可惜。”常媽媽蹙着眉問。
銀子是姑娘賺的,她想買就給她買好了,隻當個玩意兒,常媽媽自己安慰自己。
姜舒月費力地從鍋裡舀了一點水倒進木盆,測試之後岔開話題:“這盆不錯,半點不漏。”
常媽媽不想在姑娘面前誇左寶樹能幹,可這後生的木匠手藝确實很好:“左家那兒子木工活還行,盆是早弄好了的,還沒送到雜貨鋪去。筐子是聽說之後現編的,眨眼就編完了。”
姜舒月聞言點點頭,拿起帶蓋的陶罐,聽常媽媽介紹:“咱們買糧買得多,我讓左婆子饒了一個油罐子,他們家自己的,沒收錢。”
姜舒月笑起來,朝常媽媽比出一個大拇指:“媽媽真厲害!”
姑娘沒傻之前就是個開朗的性子,這回大病初愈,性格越發好了。
中午做飯的時候,姜舒月讓馮巧兒把淘米水留下了,這會兒全部倒進陶罐裡。
此時馮巧兒的地表土也挖好了,姜舒月又撒了一些土在淘米水中,擡頭對目瞪口呆的母女二人說:“我這邊還需要兩個雞蛋殼,正好咱們晚上喝蛋花粥。”
中午才吃了米飯炖肉,晚上又喝蛋花粥,可把常媽媽心疼壞了。
不過姑娘才好,身體還虛着,補一補也是應該。
馮巧兒聽到蛋花粥,眼睛都亮了,看了一眼西斜的太陽,笑嘻嘻說:“我這就去做。”
忙活了一下午,她早餓了。
拿到雞蛋殼,姜舒月沒着急用,而是将蛋殼用碗盛了,放在窗台上晾曬。
美滋滋喝完一碗蛋花粥,常媽媽心滿意足地靠在炕頭上,對姜舒月說:“先福晉在的時候,很愛做飯,做出來的飯菜比廚娘都好吃。家主那時候喜歡的不得了,隻可惜……”
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隻剩眼眶微紅。